是当世承认的“万人敌”,赵云就更不得了了,长坂坡单骑救主,于百万曹军之中突围而出。自己帐下的这些将校,有一个算一个,单拎一个出去跟这仨狠人单打独斗,只怕没一个能撑两回合。
贾诩心中,其实也是同意这次会谈的,因为在他看来,刘备并非袁绍的下属,而仅是袁绍的客将,既然是客将,那就有谈判的空间,毕竟这客将能成为客将,唯一的条件,就是有一支数目较大,且仅听命于自己一人的军队,否则哪有跟主公谈条件的资格?
所以,这客将在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不愿意替主公死战到底的——要是将自己的班底打光了,那自己以后还怎么活?
“文和兄此计,对吕布之徒尚可,可对玄德兄,却恐有糟人耻笑之虞。”梁祯笑着摆摆手,“玄德兄为人,以‘仁义’为先,如今他即蒙袁本初信赖,委以重任,又怎会作出此等背信弃义之事?”
“德源,其实这时间的事,都是可以谈的。玄德以仁义之名处世,是因为这‘仁义’之名,能给他带来更大的利益。因此,只要德源能允诺其更大的利益,就不愁他不背离袁绍而去。”
“况且,如若诩没记错的话,玄德此前,乃是公孙瓒的部将,其投靠袁本初之时,公孙瓒与袁本初正鏖战不止。”
“文和兄之意,莫非是要祯向陛下,举荐玄德兄?”梁祯蹙眉道。
说句实在的,梁祯心中对刘备的感情,是十分复杂的,其中既有对救命恩人的感激,也有对这位一代枭雄的防备。因为他知道,刘备早在拜入卢植门下读书期间,就已经流露出了,终有一天,自己要立于黄罗伞之下的梦想。
而历史上,刘备之所以能够在天下渐定,群雄或死或败的建安中期,日渐壮大,靠的,除了他过人的魅力及手腕外,还有的就是他被汉帝所追认的皇室血统。而刘备之所以能有这次与汉帝相见,并被汉帝“承认”为皇叔的机会,还是全拜曹操所赐。因为那时,刘备恰好投在曹操帐下。
而贾诩现在的计策,虽说有可能令梁祯达到不战而屈人之兵的奇效,但同样的,要是让刘备见了汉帝,那说不定在不久的将来,梁祯就会凭空多出一个头号劲敌来。
“只是我观玄德兄,终不似甘心久居人下之人啊。”梁祯叹道,其实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刘备、关羽、张飞、赵云这四人,哪一个都不是等闲之人。而且这世间上,似乎也不存在哪位君主,能将这四个人牢牢控制住,公孙瓒不行,袁绍不
行,梁祯自问就更不行了。
“纵观天下之事,失之得之。德源若向天子举荐玄德,虽日后恐有养虎为患之嫌。但须知,邯郸之坚,不在邺城之下,何况我军所携之粮,已然不多。若是在这邯郸城下相持日久,只怕未等袁本初率大军攻至,我军便会因缺粮而溃败。”
梁祯陷入了沉思,因为他突然发现,自己又一次陷入了是否要饮鸩止渴的境地之中,因为如果向朝廷举荐刘备,那就无疑是在给日后的自己树敌,可若不向朝廷举荐刘备,以换取刘备放弃对袁绍的支持,那只怕自己连日后都没有了。
“为了不被渴死,这哪怕是一杯鸠酒,我也得饮啊。”梁祯苦笑道。
贾诩微微点了点头,没有再说话,因为梁祯已经采纳了他的谏言,因此也无需他再说什么了。
次日天晴,刘备跟梁祯便各遣随从来到约定地点,先将四周打扫干净,摆上桌案、蒲团、酒食,然后便各归本阵,留下地方给两位主将叙旧。
刘备一身橙色的绸衣,发冠高束,不着甲胄,右腰悬剑,左腰悬玉,倚然一副君子形象。
“玄德兄。”梁祯在离刘备五步远的地方立定,双手一揖道。
“德源兄。”刘备也是双手一揖,“唉,不曾想当年一别,至今已是匆匆十余载。”
“是啊,当年西州韩遂等贼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