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一推开就能直入。
“此处应早就无人居住,我们进去吧。”
果然,楼阁已有多年未曾居住,枯叶满地,阶生青苔,灰尘积厚了一层又一层,蛛蛛丝爬满雕梁又被北风吹落。幸好楼阁建筑还算硬朗,容长恨收拾一番倒也不失干净雅致,直累得躺下休息。
晏姜一刻也不愿懈怠,不打扰容长恨困睡,第二天早起便独自携篮去山岛林中采些收获。
苍丘晨间,薄雾浓云,旭日起得比较迟懒。晏姜走了一大的山路,越往深雾气越氤氲,常常骤袭冷气。苍丘果然是天灵地杰,钟灵毓秀,草木生得掇菁撷华,一路见所奇花异草不在少数。晏姜欣喜,因为灵草多愿藏在无人涉足的世外桃源。
只是一路苦寻,未曾见古书上说的红莯,但晏姜也不愿失望气馁。她知道珍贵的药材不是靠苦力来寻,而是靠机遇。不过也非枉此行,晏姜采携的草药用手拿不住,便用柳条织了一个草篮满载而归。
归来之时,容长恨依旧眠着,晏姜将寻得的草药碾碎,又生火取水,将药汁煎熬成苦汤。
半晌,容长恨醒来闻见一阵药味清香,走去瞧时见火炉上的药罐子蒸气沸腾,隐隐隐散发的清香便是由此而来。
晏姜正坐在边上手摇一蒲团扇,火焰绽开如她的娆妆盛放,颦眉间带些泥污,又是另一种别味风情。容长恨的目光凝得正呆,空中孤雁哀怨长鸣朝平原沙丘落去。
他忽然想起那日在宁家庄内所梦之话“你若无恙,我便不再有憾。”如今想来,不知此梦由何而起,心头微微一颤,嘴角扬起,脸庞不自觉地发烫泛红。
容长恨眼疾动作快,见晏姜将要转身时他又抬脚放步装作是刚刚来到。
晏姜见容长恨醒来,便斟着药罐倒出碗药递给容长恨“醒了,先空腹将这碗药喝下。”
容长恨以为药有清香,便不苦涩,可一口未下肚就皱眉吐出“怎么这么苦?”
晏姜见他吐了出来,气性微微上头,嗔道“这药越苦喝下去才是正好,你若浪费一滴,莫说红莯未寻到,这些药也算凤毛麟角,岂不枉费我此番寻药!”
第一次见晏姜说话带气,容长恨知错连忙将剩下的苦药仰头喝下,把空碗示她跟前。
晏姜掠了一下耳边的散发,扭头变了态度笑道“这样才是呢。”
“这是何药,为何闻时香浓喝时却苦涩难咽?”
晏姜知容长恨本是药盲,听他严肃问出此言,焉此言只是充做无话之问以缓解方才的责备尴尬,她便有意打趣容长恨,噗嗤一声笑“难道我给你喝的都是毒药不成?此药之香是木香,木香最为通气,何合五脏。为调诸气,加以苦参,龙胆草来熬,这两味本就苦涩,而木香又最能沁出这两味药的苦性,你说的苦便由此而来了。最后一味药该是彩叶姜,只因彩叶姜在这寒冬之地的苍丘不易存活,故用月见草替换,虽药效不同,但也实为良配之药。何况月见草最为罕见,可遇而不可求,加上药味也苦,苦中之苦,故此又苦上了一层!俗话说的‘良药苦口’,难道你也不理解?”
一大堆的苦从晏姜嘴里说出来,容长恨只觉得自己腹中才是真苦。原只他因顺嘴道来的一句话,晏姜却喜得将整张药方都诉了一通,容长恨本就不太识得这些药名,也无意去细听,倒是一味彩叶姜听得上心,作笑一番问她
“彩叶姜是何物,我听来倒不像是个药名,竟是我们生活中吃的菜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