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是战士。

“老谭，熬得住吧？”

宋老虎远远走来，递来用一次性纸杯盛着的咖啡:“你都要抱孙子的人了，大晚上的还差你上岗，真是难为你了。”

“主任你就别打趣我了。”

谭叔呵呵一笑:“咱们这行熬点夜都成基本技能了，别说，刚下岗那会儿我还有点不适应呢，半夜总想着起床来换岗。”

“哈哈哈哈……”

声音渐止。

两人都是怔怔望着地下停车场大排长龙的入口，宋老虎忽然感叹了一句:“……真是幸运啊。”

“能赶在今年夏天之前把‘零号’预案落实好，真是幸运啊。”

“不然，我们下场恐怕也好不到哪儿，或许就是第二个沙滨。”

谭叔深有同感的点头，聊起这个，他顿时就有精神了:“老大，地下列车效率如何？天亮前大概能送走多少人？”

“情况不是很乐观。”

宋老虎严肃道:“一班世纪列车的载客量大约为1300人，而目前投入的列车数量，包括其他城市征召的数量在内，却也只有不到一百班。而每班列车的终点不尽相同，来回时间也有长有短，天亮前，恐怕能送出的也只有九牛一毛。”

“这还是部分临近机场或高铁站地区已经有所分担的情况……”

“两千五百万人，老谭。”

宋老虎看了眼手表上不断行走的秒针:“全东海两千五百万人的命脉，都连接在这世纪列车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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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避灾点只是退而求其次的栖身之所，因为了解以上数据的人都清楚，在神鬼莫测的「季候性风暴」来临之际，仍然会有许多人因时间不足而被迫留下……”

谭叔看着广场四面八方仍旧源源不断的人群，低声道:“但相比于直面风暴，这无疑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不是么？”

“我只希望未来，东海不要再有高义那样的孩子出现，明明还是一个孩子，却已经孑然一身，世间却没有一个理能向他解释缘由。”

“别这么伤感，说起这孩子。”

宋老虎看老伙计有点emo，立刻缓和起气氛:“听说他最近过得不错，成绩一如既往的优异，还加入了学生会，身边也有几个值得交心的朋友，未来哪天完成学业，说不定就回老家结婚了呢。”

阿嚏！

高义:我没意见

“哈哈。”

谭叔没来得及笑几声，这时的人群中忽然传来几道声音:

“雨！”

“下雨了！”

哔哩啪啦的雨珠从天空中落下，瞬间就打湿了干燥的地面，人群短暂的一阵骚乱过后，一朵朵的“蘑菇”次第绽开。

“雨来了，得抓紧时间了。”

宋老虎掀起雨披的帽兜，令谭叔有些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老谭，来日方长，我们下次再聚。”

“嗯。”

谭叔举了举一次性纸杯，仿佛回到入职时的欢迎会上，专员们为这一次的相聚而庆贺，为下一次的会面而相约。

“后会有期。”

说罢，他将手中已经混有些许雨水的咖啡一饮而尽，呼的一声吐出热气。

速溶咖啡……

就该是这个味。

这个世界有大可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