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自己抄录的《大学》、《中庸》、《论语》等,里面都有注解,你自己先看一遍,若是有不认识的字和意思,你随时问我,这件事不着急,你得了空看就是,可以慢慢来。”
“这本《左传》是近日在讲的,讲到了这里。”孟子听给宋景韫翻了页,指给他看,“这是今日要讲的课,你此时先看一看,熟读一遍,前面的内容,你也得空看上一看。”
“还是那句话,若是有不懂,不明白的,随时问我。”
“好的夫子。”宋景韫点了头,将书本都收起来,按孟子听所说的,先看今日要讲的课。
字到是生僻的不多,宋景韫大部分都认识,偶尔有几个字需要请教一二。
但《左传》的内容比平时看的那些书要难许多,宋景韫看的时候颇为有些吃力,需得详细看注解,且每看完一处,都在停顿片刻,自己琢磨琢磨,再接着看下一处。
看宋景韫安安静静地坐在那看书,孟子听的笑容逐渐姨母化。
这人那,有天赋不行,得有天赋又听话,心又静才行。
而现在,这个行的人,让他给遇上了!
果然是自己每天念叨心意,终于感动了上苍?
孟子听决定今天晚上回家时,一定要再给老天爷上一炷香。
学生们陆陆续续进来,看到多了一个生面孔时,皆是颇为好奇,但孟子听在,他们也不敢过多议论,只看看孟子听,再看看宋景韫,满脸都是好奇。
“今日,咱们书院来了一位新的学生。”
孟子听清了清嗓子,朗声道,“他的名字是……”
遭了,因为过于兴奋,又忘记问名字了!
孟子听顿了一顿,低声询问,“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宋景韫。”
“今日,咱们书院来了一位新学生,叫做宋景韫,往后便要和你们一同读书,景韫先前读书不多,你们还需向他多多请教为好。”
孟子听话音落地,在场的所有学生顿时讶然。
既是这宋景韫读书不多,自然是得宋景韫向他们请教,怎地变成他们向宋景韫请教了呢?
不过讶然归讶然的,既是夫子这么说了的话,大约是有夫子自己的道理?
即将开始讲课,学生们也不过于去思索,只收拾一番,准备听课。
反而是江春宝听到这些话,先是一愣,接着讶然,再然后是恼怒。
宋景韫,那个入赘到三房家的那个赘婿,竟然来书院读书,而且还是由孟夫子来教?
他从前可从未听说过这宋景韫读过什么书,上过什么书院,哪怕他真的来读书,也该由章夫子教,断然不该由孟夫子教才对。
而且孟夫子对其似乎还照顾有加,颇为引以为傲?
那种得意洋洋的表情,江春宝从未见过,哪怕他当时写过一篇连章夫子都夸赞的文章时,孟夫子也只是一脸淡然,仿佛觉得什么事都是应该的一般。
可现在……
但是,为啥啊。
江春宝想不明白。
同样想不明白的,还有其他那些学生。
下课之后,也是议论纷纷的。
“我记得那个座位早先是常茂学的,自打他考上秀才,并去了县学读书后,那个座位便一直空着了。”
“我也记得,夫子先前还隐约说过,若是谁能入常茂学一般勤奋好学,便可以坐一坐那个位置,也算是沾一沾喜气。”
“可这个人,夫子说他没怎么读过书。”
“是呢,我方才寻他闲聊,他说自己算是正儿八经头一回来书院上学呢。”
“那夫子怎的如此照顾他?”
“我看他看的书,都是夫子的笔迹,想来是夫子亲自抄录的……”
“还能为何?”江春宝撇嘴嗤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