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什么?”刘永诚诧异地看着亦失哈。
亦失哈不疾不徐地道:“陛下只爱军事,所以政务渐渐丢给了内阁,也丢给了太子。至于这锦衣卫……则丢给了纪纲……”
顿了一顿,他接着道:“当初的时候,锦衣卫刚刚筹建,这锦衣卫不过是爪牙而已,陛下只拿他们来当做打探消息的工具,可纪纲还是有本事的,他借着一场场的案子,一步步安插自己的亲信,他不但建起了锦衣卫,而且这锦衣卫的风头已越来越盛了。”
刘永诚一脸迷惑不解地道:“和这些有什么关系?”
亦失哈好整以暇地道:“其实陛下已经回过味来了,他日益感觉到,锦衣卫十分要紧,所以咱才摸透了陛下的心思,希望陛下能在宫里也设置一个衙门,专门监督这锦衣卫。陛下也有这样的考虑,当然,谁也没想到,这个时候纪纲居然敢反击。”
刘永诚道:“既然如此,那么陛下何不趁此机会,彻底将纪纲……”
亦失哈道:“陛下干小事,喜欢快刀斩乱麻。可陛下干大事,却是十分周密,锦衣卫藏着太多的秘密,牵涉到的东西太多,不说其他,单单这锦衣卫上下的人员,如今已有两万之众,陛下想要的是纪纲的命,可同样,也需要锦衣卫依旧为陛下效力。”
刘永诚皱着眉头道:“咱还是有些不明白。”
“可纪纲创建了锦衣卫,又安插了这么多人,这南北镇抚司,里里外外,哪一个不是他纪纲的人……”
亦失哈意味深长地看了刘永诚一眼,接着道:“所以啊,咱最担心的就是……陛下今日惩罚纪纲,因为以他靖难的功劳,至多……只是革他的官职罢了。可一旦陛下还留着此人……那么纪纲就必死无疑了。因为陛下现在要做的,就是去除纪纲的羽翼。”
刘永诚苦着脸道:“咱还是不懂。”
亦失哈瞪了刘永诚一眼:“吃过鸡吗?”
刘永诚点头。
亦失哈道:“吃鸡就要杀鸡,杀鸡之前要干嘛?”
刘永诚想了想,就道:“养鸡。”
亦失哈气得想要呕血:“杀鸡之前要先拔毛。”
“拔毛?”刘永诚念出这两个字,而后眼眸猛地一张,随即就道:“懂了,懂了!你早说嘛。”
亦失哈:“……”
不过今日亦失哈心情好,很快又笑了,道:“不管怎么说,这一次,倒是多亏了那张安世,没有那张安世……咱们得吃一次闷亏,哈哈……这个小子,越来越有趣了,真不愧是太子殿下养大的啊。”
刘永诚也点着头道:“这家伙实在,他竟真能抓得住乱党。”
亦失哈道:“不过……这才是第一步呢,到底能不能将这些乱党一网打尽,还是未知之数,哎……咱有点不明白,这些乱党是怎么想的。”
说着,摇摇头,一声长叹之后:“那崔一红,送去孝陵吧,找一个有眼色的伺候他,他算是完了,可惜。”
刘永诚顿时就来了气,咬牙切齿地道:“咱入他纪纲的祖宗十八代。”
亦失哈没有跟着一起咬牙切齿的叫骂,作为一个阉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似他这样天生为奴的人,是没有资格随口大骂的。
…………
在另一头,纪纲回到了北镇抚司,依旧惊魂未定,此时他拼命想着今日在御前陛下的反应。
纪纲一丁点也不在乎其他人,唯独在乎的就是陛下的心思。
他比谁都清楚,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
思量片刻,他长叹一声,便对身边的人道:“召同知刘勇来见。”
“喏。”
锦衣卫指挥使同知刘勇进来,似乎他也得知了消息,这刘勇早年就和纪纲结为了兄弟,更是在纪纲一次次的安排之下,如今成为这锦衣卫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