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
纪纲抬头看了刘勇一眼,居然没有像从前那样,板着脸和他说话,而是亲切地道:“坐下吧,你母亲的病,现在可好些了吗?”
刘勇道:“用了药,好了一些。”
“我听了她身子不好,也是心急如焚,一直想要去探问,可这几日卫里的情况,你是知道的,实在抽不开身。”
刘勇道:“兄长日理万机,也是没办法,俺娘也念叨着兄长呢。”
纪纲笑了笑,低头呷了口茶,随即边又道:“还有你的儿子,我思来想去,他现在在卫里,也历练得差不多了,该加他一个百户。”
刘勇脸色凝重起来:“兄长……你这是怎么了……”
纪纲抬头直视着刘勇道:“事情,你已经知道了吧?”
“略知一些。”
纪纲叹道:“哎……现在陛下要追查这件事,这么大的案子,锦衣卫上下……谁能承担得起这样大的干系啊,崔一红又是宫里的人,不给陛下一个交代,咱们这些兄弟……将来莫说还像从前一样呼风唤雨,只怕将来性命都难保。”
刘勇道:“那赵千户,素来和我们不对付……”
纪纲摇头:“区区一个千户,担得起吗?若是这样报上去,陛下会相信?陛下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一旦较真起来……”
刘勇脸色变得无比的纠结起来:“兄长……当初在靖难的时候,我们一起在陛下账下做亲兵,我和你同生共死,我们……我们……”
“这些我都知道。”纪纲温言细语地道:“我还记得,我当时胳膊上受了刀伤,眼看着那伤口溃烂,活不成了。是你一路背着我,跟着大军移动,大军每日行四十里啊,这都是靠你两条腿背过来的。”
刘勇流出泪来:“是否可以想想其他办法?”
纪纲道:“你的母亲就是我的母亲,你的儿子就是我的儿子。”
刘勇瘫坐在椅上,他想冷笑,看着眼前这一直对自己关照的兄长,却又笑不出。
只觉得遍体生寒,眼前的纪纲,却是出奇的冷静:“你就当帮我最后一次。”
刘勇嘴唇哆嗦着:“你想我怎么做?”
纪纲慢条斯理地道:“你可以畏罪自尽,到时候一切的干系,都推到你的头上。”
刘勇白着脸道:“我死了……事情就可以解决了吗?”
“你是锦衣卫指挥使同知,是锦衣卫中位列前三的人物,这件事到了你这里,陛下应该会满意,人死债消。”
刘勇苦笑:“我……”
只是还不等他说下去,纪纲已站了起来,脸上神色冰冷,淡淡道:“来人,送刘同知上路吧。”
此言一出,却早有几个校尉从一旁的耳房里冲出来。
随即,有人取了绳索,出现在了刘勇的背后。
刘勇想要挣扎,却已被人制住,丝毫动弹不得。
下一刻,那绳索便套在了他的脖子上,刘勇身子不断地抽搐,双目圆瞪,嘴拼命张大,发出:“呃呃……呃呃……”的声音。
直到他脑袋一歪,瞳孔开始涣散。
可后头勒他的校尉,依旧还是死死地勒着。
纪纲瞥了一眼地上刘勇的尸首,无悲无喜地道:“挂在他的公房吧。”
“是。”
几个人拖拽着刘勇的尸首便走。
不多时,一个书吏进来,低声道:“已处理干净了。”
“嗯。”纪纲背着手应了一声。
书吏道:“学生这就预备好供词,一切都是刘勇授意,刘勇心腹的几个校尉还有千户、百户……已派人去捉拿了。”
“嗯。”纪纲点点头,随即道:“不要漏了一人,还有负责拷打和审问那崔一红的人……包括负责记录的那个书吏。”
“是,那边……都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