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力争的吗?不要再说了,速速回京吧。”
总旗只是负责护送此人,见这王郎中满腹怨气,有时下意识地嘀咕着什么,这总旗便支着耳朵听。
好在王郎中也不是糊涂人,这使团上上下下,他娘的即便是跟着他的苍蝇和跳蚤,都疑似是内千户所的人,所以……他终究没有将张安世三个字骂出口。
只是偶尔阴阳怪气地说上几句罢了。
…………
张安世这些日子都很安分。
他甚至偶尔还去向姚广孝讨教佛法。
姚广孝眼睛一斜,不由道:“听闻侯爷夫人有孕了,听贫僧一句劝,临时抱佛脚,没有用的。伱看贫僧……就有自知之明,不娶妻,不纳妾,不生子,何也?”
张安世的脸色一下子难看了,大怒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你是什么意思,贫僧就是什么意思。”
“你不说什么意思,我如何知道你什么意思?”
“别饶了,大家都是聪明人,何须饶舌?”
张安世抿了抿嘴,最后感慨道:“姚师傅,其实我觉得我平日里也是积攒功德的。”
姚广孝微笑道:“这……不好说。”
“为何?”张安世奇怪地道。
姚广孝道:“海昏侯被霍光罢黜,而之所以被罢黜,原因霍光已经说了,说是他无度,即位二十七天内,就干了一千一百二十七件荒唐事。二十七日,这一天就得干五十件荒唐事才成,一天十二个时辰,除去五六个时辰用膳和就寝,也就是说,这海昏侯,每一个时辰要干十件坏事,你看,就在你我说话的功夫,这一炷香不到的时间里,海昏侯就干了一件坏事了。”
张安世有点憋不住了,失笑道:“姚师傅不要阴阳怪气嘛。”
“我不是阴阳怪气,海昏侯是否昏聩,是否做坏事,这不是他说了算,而是霍光说了算。就好像……一个人是否贤明,也不是他自己说了算,或者他当真贤明,而是别人对他的评价。”
说着,姚广孝叹息道:“这功德也是一样的道理,侯爷是否积攒了功德,是干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还是悲天悯人,下辈子能上西天,享无尽的福气,这得是佛祖说了算。”
张安世道:“这话有理,可佛祖他老人家……”
姚广孝道:“佛祖当然不会亲自现身,他贵人多忘事嘛,可你别忘了,在你身边,有许多高僧,这些高僧,其实和佛祖也差不多了。”
张安世却定定地看着姚广孝道:“姚师傅算不算得道高僧?”
姚广孝沉默了片刻,最终摇头:“不算。”
张安世笑了笑道:“你这样一说,我安心了许多,你的意思是,让我找算得道高僧的人出来,让他们说我有功德,将来能有福报,就可以了?”
“大抵就是这么个意思……”
张安世道:“好,那我去找找看。”
姚广孝道:“佛家的事,你一个外人,怎么能明白呢?侯爷就不要给自己自寻烦恼啦,你捐香油钱,贫僧这边自然代你将这高僧找出来,每日为你祈福就是,何须这样麻烦。”
说罢,咕哝着道:“你们这些有钱人,真是麻烦,身不带来,死不带走的阿堵物,总是这样不痛快,非要贫僧绕大圈子,你们才舍得出一点点钱,其实……没有这么麻烦的,庙堂里头,真正的能吏都是雷厉风行,佛门其实也是一样。”
张安世居然很是认真地道:“其实我不信你们这个,只是……最近做了一些事,总有些心神不宁……”
“好啦,好啦……肉体凡胎,都是六根不清净的人,谁不要干点坏事呢,没什么大不了的,你放下屠刀,就回头是岸了。”
张安世道:“你能不能先听我说完?”
姚广孝怒道:“说个鸟。我成日听你在此叽叽喳喳,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