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题就在此。”徐奇叹道:“早知如此,当初咬咬牙,哪怕修个几里,也不至如此。”
刘观怒道:“还不是他们,这群混账……”
刘观又想要骂。
徐奇却道:“现在说这些,已没有益处了。”
刘观正张着口,最后把那骂人的话吞了回去,转而道:“你们自己看着办吧。我不管了……”
徐奇便道:“刘公若是不管,到时论罪,刘公也难辞其咎。事到如今,只有同舟共济。”
刘观冷哼一声,气呼呼地道:“我又没得钱,我犯的罪多了,单单贪墨罪,被查办的就有两次,御史弹劾有十数次,罢官和被捕入狱也有两三次!更别提,还有皇太子亲自指责,被滴贬为本部吏员的事,老夫也不是没有尝过,你拿这个吓我?”
徐奇镇定自若地道:“获朝廷之罪,至多罢官治罪,或有起复的希望。可刘公以为,此次一旦事败,刘公能活着走出江西吗?刘公的家人该怎么办?”
刘观听罢,打了个寒颤,他瞪大了眼睛,咬着牙道:“你们在威胁老夫?”
徐奇依旧从容地道:“非也,谁敢威胁刘公呢?只是……事情就是这么个事情,刘公绝顶聪明,何去何从,自然心里有数。”
刘观脸色青一块白一块,最终,他像泄气的皮球,道:“朱能此人,也颇为贪财,不过……他家的财富不少,想要买通他,实在太难。何况……你们也绝对舍不得买通,老夫到现在,不也没收到一文钱吗?还有那歌姬……”
徐奇打断道:“刘公,说正事。”
刘观又瞪了他一眼,才道:“此人乃陛下肱骨,腹心之人,难就难在此,想要让他满意而归,南昌府这边要做周全的准备,不可露了马脚。我若是记得没错,江西都指挥室佥事……也是靖难出身,曾在朱能部下效命吧?”
徐奇听罢,点头道:“对,是有这么一回事。”
于是刘观道:“这就好办了一些,让这佥事去招待,日夜陪伴,叙一叙旧情,江西上下的官吏,每日都要登门造访,必要极尽礼遇,这些武人丘八,好的就是面子,要显出对他的敬仰,都吹嘘一番他们当初的战功。”
顿了一下,他想到了什么,便又道:“当然,其他的样子也要做,那车站,你们好歹赶紧紧急地铺一两里的铁轨吧,都说雁过拔毛,你们把雁给烹煮了,好歹留根毛给人家吧。你们还是不是人,干的是不是人事?”
徐奇这时候才露出了悲哀的表情,道:“刘公……这些……确实是应对之道,下官也想办法,去张罗一二。”
说着,徐奇也叹息道:“刘公心情,下官何尝不理解呢,你以为下官得了什么好处?陛下亲自交代的事,下官岂敢怠慢?哪里敢伸手?下官实不相瞒,自做了这江西布政使,下官敢说自己两袖清风,从不敢贪读不法,哎……”
刘观挥挥手,愤愤不平地道:“得了,得了,谁不知道你是廉吏?可你没得好处,好歹得了一个廉洁奉公之名。老夫是想沾点便宜,不计较自己的名声,老脸都拉下来了,却没落到一个好,我们能比吗?”
徐奇露出悲凉之色,只笑了笑,拱拱手道:“刘公稍坐,下官去布置吧。”
他转身离开,才走了几步,刘观却又突然道:“回来。”
徐奇驻足,回头道:“刘公还有什么见教?”
“若是这些法子不成功呢?”刘观道:“若是那朱能油盐不进呢?”
徐奇沉吟了一会儿,道:“应该是先礼后兵吧,若是这样都不成,那朱能真要铁了心查出一点什么,应该……”
刘观倒吸了一口凉气,惊道:“你们当真敢如此?”
徐奇幽幽地道:“非下官敢不敢如此,而是……哎……人的际遇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