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大营之中,已是一片狼藉,那黄布包裹的营帐里头,早有人披头散发,手持一柄剑,却穿着一身戏服,显得格外醒目。
是的,这人身上的是一身正宗的戏服,用的是滑稽可笑的皇帝冠冕,当然……戏班子为了确保不犯忌,因而这皇帝冠冕更为夸张,与真正的皇帝冠冕还是有很大区别的。
这人战战兢兢的,身后还有一群人躲在大帐的角落,也一个个穿着各色的戏服,此时居然都身如筛糠,大气不敢出。
夏瑄冷冷地扫视了众人一眼,踏前一步,见地上散落着一张‘圣旨’。
当即捡起来,眯眼一看,便见地上所谓大宋皇帝制曰、登基建元、奉天讨明、封功臣七十二,许以王爵。
又有左右丞相,六部尚书、大将军、大司马、大司空。
甚至还有太子、王子诸如此类的各种诏命。
夏瑄面无表情地道:“哪一个是里头所谓的大宋皇帝?”
那披头散发之人,一动不动,角落里却立即有人手指向这披头散发之人。
夏瑄很冷静,只瞥了这人一眼,见这人生的平平无奇,却依旧道:“这里头的归义王是哪个?”
话方落,就立即有人冲了出来,直接拜下,急匆匆地大呼道:“与我没有干系,是他非要封的,学生早说这归义王三字不吉利,晦气。”
夏瑄依旧没理睬他,又道:“那忠义大将军王呢?”
一个穿着明光铠模样戏服的人啪嗒一下拜下,低垂着头道:“不干我事。”
夏瑄道:“还有丞相,丞相是哪个?”
此前那被称为归义王的人战战兢兢,魂不附体的样子,却是结结巴巴地道:“我……我……”
夏瑄脸色古怪,挑眉道:“你不是归义王吗?”
“这是兼任……是兼任……”归义王道:“人手缺乏……”
夏瑄没有再追究这个,而是道:“哪个是太子?”
这归义王面如死灰,却是沙哑着声道:“还是……还是学生。”
夏瑄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那个披头散发之人,终究忍不住道:“你是他的儿子,可我瞧你们似是同庚。”
归义王要哭出来了:“我不知道啊。”
夏瑄随即瞥向那位所谓的大宋皇帝,又低头看一眼归义王:“没想到这里头还有太监,这倒是稀罕,这司礼监掌印太监,又是哪一个?”
归义王眼泪哗啦啦的流下来:“还是学生……”
夏瑄震惊了,道:“这是何故?”
说实话,到了这个份上,夏瑄内心之中,甚至连愤恨都没有了,虽说是这些叛贼,毁坏了驿站,闹的他和邓达潜藏了这么久,这些时日,教他憋了一肚子气。
归义王道:“陛下……不,他……他……”
他指了指大宋皇帝,而后道:“他说平日里和我关系熟,其他人不可信任,只好教我多担待……”
夏瑄此时的心情可以说是很无语,便道:“你们还真是至交好友啊。待会儿囚车上,将他们关一起。共赴黄泉路的时候,总也有个照应。”
当即,一群疍民便将里头的人统统五花大绑。
很快,那邓达便也领着一队人马来了,夏瑄将他拉到一边,取了圣旨,还有各种所谓的‘皇帝仪仗’给邓达看。
邓达竟也看得瞠目结舌。
“两位先生……”
正在这时,吴二却是兴匆匆地来道:“这儿有东西……差一点教人给毁坏了,幸好给我瞧见。”
邓达和夏瑄二人,便被吴二领着,又到了一处帐中,却见里头,摆着一箱箱的书信。
邓达皱眉起来,随手取了一封,只草草一看,心里便有数了,淡淡道:“这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