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片刻,决心以一种刁钻的角度去破题,否则像这般的题,考生的观点都千篇一律,考官看了,只怕也会疲倦。若是沈傲能引申出一些意,能产生令人耳目一的功效。
况且主考官的xìn,沈傲也打听了,乃是当朝太宰苏柏,此人年岁不x,已到了致仕的年纪,学问倒也tǐn高,爱看那些出奇制胜的时文、经义,若是能对他的胃口,脱颖而出是不成问题的。
须知宋朝虽然考取的名额不少,但是成绩也分为三等,一等称进士及等;二等称进士出身;三等赐同进士出身。因此表面上每次科举录取的学生有四五百人之多,可是真正能跻身入进士及第的,绝不会过十人,大多数还是进士出身和赐同进士出身,要进入三甲,唯有进士及第有可能,因此,第一场大经尤为重要,出了差错,就不能再弥补了。
沈傲先不急着动笔,坐在凳上沉思起来,时间慢慢过去,半响慢吞吞地提笔写道:夫朋自远方来矣,于斯时也,乐何如邪?非好学不知之尔。
意思是说朋友从远方来了,在这个时候,值得乐吗?若是朋友不好学,其实也不过如此。
这一句自是标立异之极,竟是直接否认了有朋自远方来的论点。沈傲不由自主地淡淡一笑,继续写道:夫为明善而复初者言曰:学者xìn之复;而情,一xìn也,有说几焉,抑有乐几焉。
这一句承题,峰回路转,却是从学习入手,借用孔的观点来为自己注解。须知这论语学而篇,本就是劝人向学的道理,沈傲不将朋友来破题,反而转到学习上,颇为打着红旗反红旗的意思。
之后笔下龙蛇,按着经义的格式开始填词,足足过了半个时辰,一篇hu团锦簇的文章算作成,检查了几遍,涂改了几处错别字和漏dn,方作罢。
待考完了,j了卷,考生们纷纷出场,各人的表情自是不同,有的懊恼,有的兴奋,有的窃喜;沈傲回到国监里去,唐严便教他过去,问他考得如何,沈傲记xìn好,将自己的经义背了出来,唐严抿了抿嘴,不置可否地道:“尚可,能不能入选,就看考官了。”
沈傲心里窃笑,这考官的来路他早就清了,不打无准备的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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礼部大堂,太宰苏柏年纪太大,已是年届七十,人生七十古来稀,现如今就是走路,也免不得要多喘几口气了,这一次担任主考,颇有些照顾他这个老臣的意思,算是在致仕之前,让他挥后一次余热。
苏柏年纪大,老眼昏hu,只看了几份卷,就已经气喘吁吁了,因而卷都由考官们去阅,什么时候现了佳作,再呈上来给他看。
只是左等右等,考官们却是一份卷也没有呈上来。今年的大经出题实在过于普通,有朋自远方来?嘿嘿,这种考题的范文就是流在市面上的没有一千也有八百了,审美疲劳,这么多卷里,全是千篇一律,让人提不起兴致,看的教人昏昏yù睡。千挑万选,总是选不出一个对人胃口的,因而非但是苏柏脸sè带着不悦,就是那些考官,也都脸sè晦暗。
过了半晌,耳室的一个公公过来问:“苏大人,这宫里只怕等急了,怎的还没有挑出几篇好文章来?”
历年的科举批题,宫里都会派个公公来这候着的,有什么好文章,就挑选出来直接送进宫去御览,这是一个姿态,是向天下人说天崇文,对学很是重视。
苏柏苦笑捋须:“刘公公稍待,或许就来了。”他心里也有点儿不舒服,呈送御览的文章可是不能胡1un挑的,天岂是好糊nn的,若是送去的文章不好,岂不是说你择文不明?因此这公公催得再急,苏柏也不敢造次,文章一旦送上去,说明这份卷就有了进士及第的资格,自己是要承担后果的。
那刘公公也有些乏了,却又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