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必然重罚,但是至少可保命。”
老龙王看着他,笑了下,询问道:“你是要让一个父亲看着儿子去死吗?”
灵妙公声音一顿。
此事必有一死。
或斩之敖流,因其监察不力,因其恣意放权而无察,以遭至大祸。
三千六百年之局被破,魔气流转尘世,必有大变化。
或斩其子,盖因作事者是其龙子,而敖流只被蒙蔽失责。
敖流道:“是我监察不力,也是我不曾去看过我儿所交的朋友,未曾想到,他竟然还被人蛊惑,存留了侥幸之心,子不教,父之过,代子受刑,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至于我儿,或许会去锁龙井走一遭,活个命数也可了。”
灵妙公看着老友额头上那狰狞的伤势,神色复杂,叹道:
“当年,当年若不是你强行去锦州降雨,被那一股炽烈煞气冲撞了,导致五脏六腑之内,炽烈火毒不散,以你的道行,又怎么需要这样急匆匆地将职位交给你的儿子代管,又怎么会有这样的事情?”
“若不是你需要闭关祛除火毒,他做事情的时候,你必然察觉。”
敖流不答,只是笑着道:“当年的事情,已经过去了。”
灵妙公道:“那孩子,就是锦州的事情活下来的吧?”
敖流道:“是。”
龙之为物,已是最近于先天所生,过目不忘,乃是天然。
他还记得那一日行过锦州之上,见年幼孩童倒在那里的模样,落雨而下的时候,孩子睁开了眼睛,再度重逢已是在中州的茶楼上下,他抱着一个孩子,低下头看到少年道人走过红尘,于是乃知尘世之妙,难以言说。
灵妙公迟疑了下,道:“那孩子……现是北极驱邪院五雷判官。”
“你……”
敖流笑了笑,回答道:
“我等他来斩我。”
灵妙公神色隐隐悲怆。
他有着无数的话想要说出来。
但是最终却没有说,只是敖流现在在做多么愚蠢的事情,甚至于放弃性命去救那个无可救药的蠢货,他有无数的理由去劝说敖流,但是站在敖流那里,都可以用父子两个字来解释清楚。
老迈的龙王端起了酒,敬自己这老友,道:
“无论为人,还是为龙,终究有死之一日。”
“天庭仙官,终日忙碌,所为的不过是天庭之中的延寿丹药;阴神奔走,所渴求的不过是阴德阴寿,为求往生。”
“然我之一死,可以让吾子知道何为职责,让他知道他自己做的任何事情,都要付出代价,而这代价包括我在内,力量越是大,牵连越是广大,代价也会越大的,用我的死让他明白这一点,可以将他拉回正道。”
“若是那时候他还执迷不悟的话,却也算是无药可救了。”
第一杯酒饮尽了,他倒了第二杯酒,道:
“可以给无惑那孩子持剑斩断因果和恩仇,我救过他,他为大义斩我,这样才可以塑他的道心,明他的道路,知他的决意,若是斩我的儿子,就没有这样的心境波动了,斩了我,可知其前途无量。”
“如此天地之间可以多一刚直判官,以雷霆扫荡诸邪。”
第二杯酒饮下,第三杯酒却饮一半,剩下一半只洒落地上。
“第三,以我这一身血肉还这中州一场恩怨。”
“如此也没有什么遗憾了。”
三杯酒饮尽。
老迈龙王起身:“众皆求活我求死。”
“以我之性命,救我子于歧路,塑年少者道心,给众生一场龙血之雨。”
“老友觉得,如此之死可否?”
他笑了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