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起了还在吃老山神那,即便是在神仙里面都算是老一辈的前辈们才喜欢吃的点心的小孔雀,告辞离去了,提起剑的时候,那柄剑在剑匣里面鸣啸着,少年道人的神色仍旧平和。
灵妙公却能看到这个道门弟子的眼中却如同天有云翳,终究是道心有所撼动。
不撼动道心。
无以称之为劫。
能够被轻易跨越的,也不配称之为劫难。
当齐无惑离开的时候,一侧有山神思索许久,终于忍不住踏前,拱手询问道:“灵妙公,是杀还是救,到底哪个才是对的,哪个才是错的?我知大义也,可是活命之恩,却也不能够不报答。”
老山神回答道:“对?错?”
“你在说什么屁话啊。”
灵妙公喟然叹息道:“大道之下,并没有对错,只有抉择罢了。”
“不是说你做出一个选择,就一切都过去了。”
“一个选择之后,还会有另一个选择,大道如流水,而众生如磐石,落入水中,受上下来去暗流冲击,于是各有所变,各有所得,有顺势而下者,也有粉身碎骨者,可无论如何,不能说这个是错的,那个是对的。”
“不过选择罢了。”
“然,选择之后,必然承担后果。”
“择其道,受其果,持剑来去,我心不变者,是真道也。”
聚云灵妙公起身,叹息,道:“你我不正是在一个个有意无意的选择之下,才来到了此处,而且必然将会继续往前吗?而今回头,可真的对错?”
那位山神沉思许久,又询问道:“那……这位道长先前斩却了土地公的驳杂香火。”
“为什么不把这件事情提出来,然后请他帮忙再斩一剑?”
灵妙公摇了摇头道:“他才刚过来,委托你我地祇去盯着魔气,而今就提出要求,多少是有些胁迫的味道在了,这样不好,再说了,是他自己胡乱吸收香火,这才导致了自己的寿数大崩,能有三月延寿,已经是极好的事情了。”
“就算是这位齐判官不愿意帮忙,也是理所当然的事情。”
“也不能有所怨言。”
山神唯唯诺诺许久,退下,只是好奇。
既然如此,那为何先前灵妙公如此恳切地寻找这个少年道人?
难道说,还有其他的理由吗?
等到了所有人都离开的时候,灵妙公这地祇的官邸就已经变得空空荡荡的,山神起身去穿戴了甲胄之后,提起了一柄战刀,而后才询问道:“你刚刚应该都已经听到了吧,敖流?有什么感觉?”
灵妙公是何等的人物,在知道邪气,疫气,诸瘴气出现的时候,就已经断定必然是那泾河龙王降水出现问题,在邀请齐无惑回来之后,前去取茶具的时候,就已经给敖流传讯,让祂过来,而敖流乃是千里水域之主,已开一水府,实力极强,来此无声无息。
灵妙公看到那老龙王安静站在了那里。
看到老龙王的神色平静,脸庞威严,一双暗金色的眸子在此刻呈现出锋锐,脸颊的一侧,仍旧还有数年前锦州落雨的时候被反噬留下的伤痕,更添了三分狰狞,灵妙公和敖流千年相交,彼此知道手段,老山神掌中刀微鸣啸,缓声道:“敖流……”
“何时知道你儿子落雨问题的?”
老龙王道:“半月前,那一场落雨散疫气。”
灵妙公恍然道:“所以,这些时日才常有落雨,是你在彻底消弭疫气的残留……”
两人安静许久,灵妙公终究忍不住,道:“你虽然是挂着泾河龙王的职责,但是这数年来行云布雨的终究是你的儿子,这些事情都有据可查,上报蓬莱司,他们只是一查便知道,到时候你虽有罪,但是也只是监察不力的失职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