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兴冲冲的便往山下的一处大宅去。
邓千秋则早在门口等着他们了,一见他们,便破口大骂:“放这么多药……搞得天崩地裂的,你们疯了?”
朱棡忙做了个鬼脸,乖乖道:“我们知错了,是四弟这样干的……”
朱棣刚要反驳。
邓千秋便气咻咻地道:“人家雇人开一次山才十两银子,让你们去给人做个示范,装这么多药,十两银子非要亏本不可。这买卖还怎么做?细水长流!知不知道?”
朱棡:“……”
“好了,接下来的事,交给这栖霞山百户所接手吧。”邓千秋道:“主要是火药需严格管控,这民间可不能随意的使用,就这些火药,还是我奏请太子去申领来的。接下来,咱们干正经事。”
三人只好乖乖应下。
……
应天府尹杨元杲接了朱元璋的口谕,命他往栖霞矿区巡视。
得了旨意,杨元杲皱眉起来,他可不喜去那等不毛之地。
原本那一道奏疏,一方面是听闻矿区那儿,不少人发了财,这杨元杲起心动念,若是能收回矿区,置于应天府的管辖之下,就再好不过了。
另一方面,确实有不少读书人前来申诉,说是现在人心浮动,人人开口都在谈什么淘金。
杨元杲任了应天府尹,官声极好,大家都称赞他官声卓著,遗爱民间。更有人说他德义有闻,清慎明著,公平可称,恪勤匪懈。
对此,杨元杲当然要谦虚几句,不过他心里,也为此而沾沾自喜。
他清楚一个封疆大吏,最紧要的是宣传德教,所谓教化百姓为上等。因而,他对伤风败俗之事,格外的严厉。
现在得了陛下的旨意,他只好行动起来,带着三班差役,会同府中上下佐贰官,自是命人铜锣开道,他则坐在一顶软轿上。
走了半途,便有一个幕友气喘吁吁地骑马而来。
这幕友是探路的,杨元杲已算是品级极高的官员了,正因如此,若要巡视地方,就必须得有人夹道迎接。
“恩府。”
杨元杲叫人停了轿,拉开帘子,看一眼这幕友:“如何?”
这幕僚缓了缓道:“江宁县县令,上河堤去了,让县里的司吏预先往栖霞,到时带本县耆老人等,迎侯杨公。”
杨元杲听罢,立即露出了不满之色。
其实江宁县那边,邓健显然对此是很不满的。
因为江宁县乃是京县,县衙距离应天府衙其实就隔了一条街。
而这栖霞,乃是江宁县的郊区,照理来说,你府尹要下县里巡视,若是到县衙里来,邓健作为县令,尽一尽礼数倒没什么。
偏偏应天府的意思却是,府尹要去江宁县的栖霞了,伱县令赶紧带本县佐贰官,以及上下人等,除此之外,连同本县的耆老、士绅们去那栖霞迎候,等着府尹来。
杨元杲听这幕友说邓健竟不肯去,而是去了河堤,直接愣了一下。
他露出不可思议之色,然后,却依旧故作镇定。只笑着道:“这位邓县令,倒是忙碌得很呐。”
幕友却是不忿道:“恩府,只教一个司吏去,学生说句不该说的话,他邓健是什么东西,竟敢如此轻慢上官!他这是不将恩府您放在眼里,怕不是此人儿子得了圣眷,便不将恩府您放在眼里了。”
杨元杲只微笑,道:“好啦,休要在背后道人是非,这不是君子所为。”
幕友是有眼色的,见杨元杲如此大度,反而更是义愤填膺:“恩府,他这哪里是去上河堤,这是故意要给我们应天府一点颜色看看。这要是恩府过去,那儿只一个司吏和几个胥吏,恩府的颜面要荡然无存。这治下军民百姓,又会作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