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兵是小事,五坊使追捕无辜平民是大事。军事不顺,可忧的只是山东一地;五坊使滥施暴虐强横,恐怕将会乱了皇城危及天子。”宪宗很不高兴,在裴度的坚持下,宪宗不得不将杨朝汶赐死,并释放所有被拘系的人。
李师道一再违背朝廷命令,宪宗下诏书调集宣武、义成、武宁、横海四节度使的军队与田弘正会师讨伐。田弘正奏请取道黎阳渡过黄河,会同李光颜等一起进军。宪宗在延英殿召集宰辅大臣商议,其他人都说:“统兵在外的事,由大将裁决,既然已有奏陈,自当听从他的奏请。”惟独裴度认为不可取黎阳渡河,进言说:“魏博军与其他各道的军队不同。此次用兵,过河之后,不可退却,必须进击,才能成功。若取道黎阳渡河,则刚一离开自家地界,便到了滑州,与敌毗邻,空有供给粮饷之劳,又因担心战火波及本境而生顾盼不前之势。况且,田弘正、李光颜二人均缺少当机立断的威势,交相疑惑不定,势必延误军机。然而用兵之事不容中途插手节制,一开始决策,应有不可行的谋虑。如果想倚重河南,倒不如扬威河北。否则,就暂且秣兵厉马,等待霜降水落,从杨刘渡过黄河,直抵郓州。只要到达阳谷安营扎寨,那时朝廷军队的威势自必旺盛,贼军自必衰弱。”宪宗说:“裴卿所言极是。”于是,诏令田弘正取道杨刘渡河,当田弘正渡过黄河向南进军,距离郓州四十里处构筑营垒时,贼军威势果然顿减。不久,就平定了李师道。
裴度为人执着,不改禀性,忠心侍奉宪宗,当时的朝政凡有失误他无不极力进言,因此遭皇甫镈挑拔离间,使宪宗对裴度心生不悦,宪宗为宦官陈弘志等谋害,由唐穆宗李恒即位。
张弘靖被幽州军囚禁,田弘正在镇州遇害,朱克融、王廷凑又在河朔作乱,穆宗诏令裴度以原职任镇州四面行营招讨使。当时穆宗荒唐乖戾,宰相才能平庸,治国谋划不当,致使再度兴乱。即使号为名将的李光颜、乌重胤等,率十余万军队攻打叛镇,也无一点成效。因局势已经动荡,无力再振朝纲。然而,裴度自接受委任之日起,便检阅军队,补充士卒,无暇安寝。又亲自督战西线军队,身临敌境,攻破敌城,斩杀贼将,频频向朝廷报捷。穆宗十分嘉许裴度的忠诚,月月派遣宫中使臣前往抚慰,晋升裴度为检校司空,兼任掌管北山诸蕃使。
当时,翰林学士元稹勾结穆宗身边的近侍,谋求充任宰相,他与知枢密魏弘简是刎颈之交。元稹虽与裴度素无仇怨,但非常忌妒他位在自己之上。裴度当时正在山东指挥作战,每每处置军务有所论奏,多被元稹留持,天下人都说元稹恃宠迷乱穆宗视听。裴度忍无可忍,在军中相继上呈三个奏章,抨击、揭露魏弘简、元稹阻挠、破坏讨伐幽州军事的罪行,情激辞切。穆宗尽管不高兴,但惧怕众人议论,于是调任魏弘简为弓箭库使,免去元稹宫内官职,但偏宠元稹的心意未减。不久,授予元稹平章事;接着解除裴度的兵权,命其以代理司徒、同平章事之职调任东都留守。谏官们相继从便殿角门拜伏到延英门进谏,每日二三起。穆宗明白他们谏奏什么,却不及时召见;谏官们都上疏说:当前尚未息兵,裴度有将相的全才,不应将他安置在闲散之地。穆宗因奏疏纷繁,不知怎么办,明白人心在裴度,便命裴度由太原起程,经长安赴洛阳。当时元稹为相,奏请穆宗罢兵,以替王廷凑、朱克融昭雪,来解深州之围,其目的是想解除裴度的兵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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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度到达长安,见到穆宗后,先叙述朱克融、王廷凑在河朔暴乱,自己奉命讨贼无功;再陈述受职东都,准许让他进京朝见。言辞温和,气势强劲,感动了周围在座的人。裴度拜伏在殿前台阶上进奏,泪水横溢,声音呜咽,穆宗为之动容,亲自口谕说:“所奏谢恩之意已明,朕在延英殿接见你。”事先,人们认为裴度没有近臣帮助,被奸邪之臣排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