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游子在外,也得找块木头写出牌位,该祭奠的祭奠下。
也就是说,孙娘一年至少去四次,就这样还摸错了坟。虽说有天色昏暗的缘故,可也不能这么粗心大意吧?
最诡异的是,孙娘是移风乡智水人氏,在句容东北三十里外。而郭梁是孝义乡贺庄人氏,在句容正北三十里外。
两地有河为界。
这就说明了一个问题,孙娘的丈夫坟或郭梁的爷爷坟,确实有一个埋到了另一个乡里。
郭梁供词是“家门口的坟都没守好”,意味着郭梁爷爷的坟就在孝义乡贺庄。这也就是说,孙娘的丈夫死了,并没有不安葬在移风乡智水,而是安葬在了孝义乡贺庄!
蹊跷的地点。
这背后,似乎也有问题。
顾正臣收回目光,这些事还需要询问才能做出决断,或许真是孙娘鬼迷心窍,跑错了十多里,挖错了坟。
“县尊。”
吏房周茂急匆匆走来,打断了顾正臣的思绪。
顾正臣合起卷宗,将指间的铜钱搁在桌案上,问:“何事?”
周茂拿出一份文书,递上前:“朝廷发来文书。”
顾正臣接过文书,看了看烤漆,见没有拆封痕迹,便拿起桌案上的小刀,挑开文书封袋,取出里面的文书,扫眼看去,不由地瞪大眼,喊了声:“还真是会来事啊……”
周茂不知何事,也不便于打听,只好干等着。
顾正臣放下文书,揉了揉眉头:“去把县丞、主簿、典史,还有工房的李鹤,一并传来。”
周茂答应一声退了出去。
顾正臣看着文书,郁闷得要吐血。
朝廷竟然打算在句容安置鞑靼俘虏,还一次安置一千二百三十六人!
这到底是谁的主意?
老朱?
朱大郎?
这种事估计也就只有老朱能干得出来了,你怎么想的,俘虏你好歹安排远一点,弄句容来这不是开玩笑,一百来里路,当天就能杀到金陵城外搞非法集资建房了……
自己在句容还没立足,你就给我出难题,这是想把我弄死在句容吗?
没多久,刘伯钦、赵斗北、陈忠、李鹤都到了。
顾正臣拿出朝廷文书,让几人传阅,然后说:“朝廷只给了我们一个月的准备时间,一个月后,俘虏就会送来。如何安置,安置在何处,分田在何处,在哪里营造居所,时间紧迫,现在就商定下来。”
刘伯钦面露难色:“朝廷给一个月太短了,一千二百余人,即便是三人一房,尚需四百房。”
顾正臣敲了敲桌子:“莫要说难处,朝廷交代了,咱们就必须接下李鹤,往日里朝廷类似之事,如何应对?”
李鹤挺了挺胸膛:“征百姓服力役,营造居所。”
顾正臣微微点了点头:“据量征役,先行准备,争取二十日内完工。”
“二十日?县尊,这工期太紧张了吧……”
李鹤有些惊讶。
顾正臣摆了摆手:“就二十日,再晚,秋收就要耽误了,下去先准备吧,拟好文书送来。”
李鹤无奈,只好领命离开。
顾正臣看向主簿赵斗北:“户籍一事你需与户房负责,这一千多俘虏,莫要安置太远,就在句容城郊四周吧,分散出去,一方位大致四百余人,选择适合垦荒之地,让其垦荒,享受垦荒之地三年免税之策,你看如何?”
赵斗北没想到顾正臣如此雷厉风行,行使职权干净利索,安排妥当,只好应下:“县尊英明。”
顾正臣拿起铜钱,握在掌心之中:“英明就免了,依据朝廷政策,需给耕牛、农具。现在朝廷只说安置之策,却没给耕牛,你拟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