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仙何必动怒?”厚着脸皮紧赶慢赶蹭到马车的李承泽,并未和之前那样随性的揭下她的面具,傻子都能看的出来她的心情非常的低沉,那双眼眸就跟浸了寒冰。
李承泽一边说着一边向她靠近,声音压低温柔,生怕踩中她的雷点。
“若是因为太子今日的事,想必这段时日和太子也接触过,所以也了解太子的秉性,医仙何必大动干戈呢?”
忽然,她从椅子下抽出利刃抵住李承泽的喉咙,平静的注视着他,但眼底却隐藏着深不见底的杀意,身上散发的冷意让周围的气温都骤然下降。
李承泽低垂着眼眸,这把和先前她威胁自己的那把刀一样,李承泽自然是不会用脆弱的脖颈去试探。
“自从有能力自保后,你还是第一个用刀抵住我咽喉的人,还是一个女人。”
“也可以是最后一个。”她不退反进,用刀挑起他的下巴,歪着脑袋,眼里闪过一抹冷笑,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杀意在心底悄然滋生。
“皇子而已,死了就死了。”
李承泽收起笑容,心底闪过一丝失落,还以为能够得到不一样的待遇呢,谁知道根本就不为情所动,甚至比他还要疯狂。
“这轻描淡写的性子我本以为是装出来的,没想到是真情流露,真是让我好伤心呐,三元。”
“你打算怎么做?杀我之后该逃过鉴查院的追杀,陛下怎么会放任一个杀了他儿子的凶者逃之夭夭呢?说不准你我之间的对话不出片刻就已经传进了陛下的耳里。”
李承泽指了指外面驾马的半夏,语气漫不经心道:“是指望外面的那个九品侍女吗?”
她轻笑着,目光如炬,一股强烈的杀意从她身上散发出来,让人不寒而栗,利刃划破他的咽喉,浅浅的伤痕就好似被撕开的那层薄薄的窗户纸,鲜血落在刀身上。
“殿下不会以为我竟这般愚蠢吧?我既然敢说,鉴查院何足为惧?至于你我之间的对话,若是我不同意,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只能胎死你我腹中。”
李承泽相信了她刚才在府上对太子所说的那些话是真的了,她的精神果然不正常,这狂妄的劲就连在太子身上都没有见过,而且她是真的想要杀了他,疯子,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李承泽...承泽,承的是谁的泽?庆帝?十三岁时被封王,十五岁时就入御书房旁听朝政,结交群臣,广结党羽,少年得志,好不快哉。”
“雷霆雨露皆是恩宠,你所拥有的一切随时随地都能被收回,你只是一个被上位者培养出来的磨刀石,太子的磨刀石庆帝果然眼光独到选了你。”
“这如履薄冰的日子不好过吧?殿下,我说的可有错?”
他的笑意消失,蓦然抬起眼,犀利的眼神,为那狭长的黑眸染上一层层薄薄的寒冷冰雾。
“你可知道你在说什么?妄自揣测天家,更是当着本殿下的面出言不讳,我可没有说过我不会对女人动手,你的这点聪明在我面前卖弄,若是想要这条命活下去,我今日当什么都没有听到。”
“不然,就算是我,也保不住你。”那句话最后几个字极其低沉,顿时从她周身散发出一股针刺般强烈冰冷的气场,和往日柔和的声音不同,这才是他李承泽这些年来伪装柔和下的真面目,让人有一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宫里长大,从小就学会伪装,阴谋诡计,明枪暗箭,刺杀都不知道经历了多少次,早就千锤百炼,更不会被她的这几句话给蛊惑动摇到。
只是,谁知道心里会是怎么想的呢?
她不屑一笑,对他的警告完全不放在眼里。
“可我不在乎,不在乎李云睿的死活,你与太子今日都是为了李云睿而来,可是你们越是逼迫我,我越是不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