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庆帝多疑,一旦出手,把柄就会递上去,清算他们的速度只会更快。
林相不能因为范闲,而拿手底下的门生去赌,虽然是未来的女婿,但林相知道,范闲不会死,只是会脱一层皮,这一层皮也会有人出来顶锅。
陈萍萍自然是不敢轻举妄动,因为李承泽一己之力把所有人都拉下水,况且摆明了根本就无惧他们查,只要他敢开口落井下石,那太子也会牵扯到其中,这朝臣上下官员都要打清洗一遍是没错,但并不代表庆帝愿意看到自己的儿子被官员给清算折辱。
陈萍萍想不通,这走私一事几乎是板上钉钉,为何这二殿下会这么自信,能够逃过这一劫?
“司南伯是觉得我都察院徇私枉法吗?”听出了范建的打太极,赖名成面色不悦,根本不带怕的,直接头铁莽就完了。
庆帝无语的扶额,只觉得头好疼啊,也在厌恶老二大义灭亲,简直就是逆子,他哪来的底气和胆量,居然会觉得走私一事与他无关?
不会以为就凭那个微生三元的起誓就可以为所欲为了吧?
天真,简直是天真到让人可笑。
太子要保,至于老三,也长大了啊,心思也就野了,都是不安分啊。
尤其是老二这个搅屎棍刺头,此事他一个人承担不就完事了吗?非得把所有人拉下水,现在这个场面怎么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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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不成真的要学那范建大义灭亲不成?哼,他范建做不出来的事情,身为天子的他怎么可能会做得出来,他还要脸,若真大义灭亲,世人怎么看待他?
好一个天子犯法,庶民同罪。
庆帝甚至推翻了之前的质疑,这个女人一定做过皇帝,不,宰相,但很快又把这个荒谬的念头给推翻。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就算她权谋帝王之术在厉害,她终究还是个女人,难登大雅之堂。
沉静半天的范闲抬头撞上李承泽那温润饱含杀机的笑,眼眶都泛红的范闲,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拳头攥得咯咯作响,既然不让他好过,那老二也别想好过。
“抱月楼和查贪之事,查!一定要查!既然要查,就要彻查倒地。”
“我之所以私收贿赂那三千两之迟迟没有下文,就是害怕,犹豫那检蔬司背后...”范闲顿了顿,眼神望向李承泽,眼底一闪而过的嗜血。
“害怕犹豫什么?”被吊胃口的赖名成迫不及待地追问。
范闲转过头看向赖名成,一脸大义凛然,笑容中带着一丝挑衅:“我是怕你不敢查,这其中的水深赖御史你又能查多深?”
刚正不阿的赖名成又怎么会惧怕。“清正吏治是我等为官的根本,我们既受皇恩,怎敢姑息此身。”
“赖御史这话代表自己,还是整个都察院?”范闲继续激将法,既然要问罪,那李承泽也别想好过,不扒下李承泽一身皮下来,他就不叫范闲。
“我都察院上下皆以报国为己任,你们鉴查院不敢查的,我们都察院敢查!”
赖名成的视线从范闲身上扫过,移到一言不发的陈萍萍身上,一脸无畏,展示着文臣的风骨傲然。
“你们鉴查院害怕的,我们都察院不怕!”
赖名成铿锵有力的声音回荡在整个殿堂,所有人都听到了赖名成无所畏惧的话,神色各异,心怀鬼胎,毕竟他们手上也不干净。
陈萍萍手中的那份折子是个烫手的山芋,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简直是骑虎难下,从未觉得这么棘手过。
这还有一个虎视眈眈的李承泽,陈萍萍望向不远处站在那里发言过后的李承泽,弧线锋锐的轮廓晕染着淡淡的疏离和冷漠,那一双黑白的眸子里波澜不惊,就像藏在暗处的毒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