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祖、祖母,母亲,二叔母、三叔母……”
黎袅袅瞪大了眼睛,讶然他们竟都齐齐整整地坐在厅堂内,甚至连小辈们,她的堂弟表姐都没落下,大大小小十几人。
黎家祖母面带慈祥的微笑,穿着一身花冠裙袄,大袖圆领,披盖在腿上的裙襕绣满各种花纹,配以金边,象征着富贵。
大房、二房、三房的夫人们,也是一副首饰缤纷,打扮隆重的模样,黎家的孩子们围绕在他们膝下,一副其乐融融、欢声笑语的“正常”场面……
若是他们的行为是动态的,这当然没什么问题,而这一幕画面呈现出来是一种静止凝固的状态,这就叫人感到十分惊悚了。
明明是活人,明明在说话,明明肢体语言都是在活动,但他们却跟画一样被永恒定格了。
“太夫人,主母,二夫人,三夫人,你们怎么了?”封言想冲上去,却被老顾他们手忙脚乱地抓住了。
“封护院,你别冲动,之前咱们遇上的事你不记得了?这明显是有问题的,先看看徐天师怎么说。”
这头他们刚劝诫住了封言,那一头黎袅袅久未见亲人,刚一见面却发现这种事情,她克制不住激动地冲上前:“祖母、母亲,你们怎么了?你们说话啊?”
无论她怎么叫、怎么喊,黎家祖母跟黎大夫人就像蜡像一样,神色言态皆栩栩如生,但偏偏就是对外界没有任何反应。
黎袅袅冲了上前,手刚要碰到大夫人时,她手指上牵着她命的红绳倏地收紧,她当即头皮一麻,这是一种死亡危险到来的警示。
在此之前,她已经经历过两次了。
黎袅袅倏然抬眼朝大夫人看去,却见像假人一样微笑不动的大夫人,这时“咔嚓”一声扭转过了头,她表情不变,但她的眼睛却变得异常邪冷诡谲。
“袅袅啊……来……来母亲这儿……”
有一道温柔轻唤的声音传入黎袅袅耳中,但她听了却寒毛直竖,或许是红绳的缘故,她此时神智清醒得不得了。
不,这绝对不是她的母亲!
黎袅袅从未如此肯定过,当那一道声音持续地呼喊着她时,“大夫人”也在向她伸手,“她”嘴角的弧度诡异而僵硬,苍白的脸上,那抹笑容仿佛是被硬生生刻画上去的。
恐惧在心底蔓延,仿佛下一秒将会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
可偏偏这时候,她的身体却不争气地动弹不得。
你不要过来啊——
“山山姐——”
她只能尖叫一声,请求场外支援。
而徐山山在她持续尖叫求救之时,已伸出一只干燥而微凉的手捂住了她的嘴:“嘘,别怕。”
空荡发凉的背脊落在了实处,她的靠山来了。
黎袅袅虽然心脏仍旧跳动得厉害,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但却没有了之前那种惊慌不安。
“看到什么了?”徐山山问她。
黎袅袅鼓起勇气再次朝“大夫人”看去,却见她已恢复了原始的模样,温婉含笑,一动不动,跟个假人似的,全然没有了之前她眼中那藏着无尽秘密与邪恶的模样。
甚至那道呼唤的声音也消失了。
要不是她真真切切的感受到,她真以为自己眼花耳背弄错了。
“她、她方才在朝我笑,她在动!”她指着“大夫人”道。
封言他们却疑惑道:“没有啊,小姐方才是你一直神不守舍朝着大夫人走去,然后还对着她笑,嘴里嘀嘀咕咕讲着些什么,大夫人一动未动。”
黎袅袅听到这话,大惊失色:“不可能,我、我没说话,是她在说,是这个假的人在说话,她还朝我伸手。”
封言沉声道:“假的?小姐是说这个大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