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福生和殷翠红往口袋里扒粮食,手指眼中抠进许多泥,顾不上洗洗或抠抠
“他为啥如此兴奋?如同中了六合彩?”殷氏不解问贾福生。
“狗日的机会来了,怎能不兴奋?交公粮、拉化肥、棉籽饼,这一进一出,有多少大团结(十元大票子)落入他的口袋里,换作你你不高兴?这是一笔可遮人眼目的糊涂帐!”
“老狐狸,你又在嘀嘀咕咕个啥?”李宜忠背个手,走过来,“今天分粮,你似乎并不高兴,为啥嘞?缺斤短两了?不能够吧?一口人一堆,按人头数,贾云跃不可能有过目眼,算计好了哪几堆是他家的?哪几堆是你家的?怎么分?从哪头分,要我说了作数!”
“李队长想多了,我是说今年不遭罪了!”
“哪不一定:火棍没撂,锅不算开,眼下顶多算个半年,下半年怎样,只有老天知道!”李宜忠用右手食指往上捅捅天。
邹庆云侧了个身子,想去抱石小兰,石却推开了他,一偏身子下了床,那股气还没有散,最后的鸡叫此起彼伏,天还没有完全大亮,“你狗日的作甚?”一直以来,石小兰一直抗拒着他的亲热。
“我人老珠黄不值钱,哪里比得了你心中的女神吴桂芝,你赶紧地去和她亲热,我退出!”石小兰站在床沿上,光着个腚,屁股圆润,透着一种女性的妩媚,上身是碎花洋布衫,头发散乱。
“你狗日的,这是哪壶不开不提哪壶,成心用棍戳我心?人他妈有失手,马他妈有失蹄,给你赔过礼,道过歉,你还想咋地?”他伸手在她身上拧捏几下,“不打算过了?”
“我要小便!”往下一蹲,扯出床底尿桶,就呼呼啦啦,尿液喷溅,堪比泉眼有声惜细流,腥和骚的味撞鼻子,然后扯块破布,擦一下,就一屁股坐床沿上。
“上来!”他去拽她,他想揽她入怀,性爱当解药,误会可以冰释,不用讲明,有时动作比语言更有力量。
“休想!”她一把推开他,拱被上床,回屁股朝邹庆云,让他的手在身上拍打着。
“你想让我?”邹庆云发下毒誓。
“你要不是人,你就来,看能不能得手!”
“狗日的,哪有这么折磨人的?”
“给脸不要脸!你是畜生吗?”
邹庆云顿感索然无味,也侧过身去,他知道再这么沉沦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就坐起来,穿好衣服,点燃油灯,顾不上洗脸,铺开信纸,去写“申诉书”。
太阳红红地涂燃,从小小窗口透出血红,鸡叫得有气无力,这几天割麦子,石小兰累得够呛,忙完生产队,还要忙家里的,脏衣服一大堆摞在那儿,来不及洗,有大人的,有孩子的,确实够呛,他这个甩手大掌柜的,什么也干不了,太阳一晒就蔫了,割一个麦子,能歇上几分钟,汗珠的宣泄,让他满通红燥热,这他妈哪是人能干的活?这些年他一直在外头,哪里知道农民的苦和累。石小兰身材娇小,干活可不含糊,他看在眼里,疼在心里,可那股憋在心里的气,象雾,浓得化解不开,他猴急猴急,想要一蹴而就,然而,石小兰油泼不进去,豆粒打不进去,想当年,别人介绍,邹庆云第一眼就是没看中她,个小且不识字,人虽不丑,但也没有特点,婚后两个人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差,他多在外少在家,偶尔回来一回,要怎么着也是他主动她配合,谈不上恩爱,这次酒后移情别恋,虽跟着她回到乡下,并没有什么悔过表现,还一如既往大男子主义,吃饭要人盛,穿衣要人洗,形式上和语言上、行为上依旧,这让石小兰心中拱火:凭啥嘞?你是男人你是爷?
他一边写一边故意念出声来,“尊敬的淮水行署专员你们好!我是钟吾县副主任邹庆云,人有失手,马有失蹄,酒后乱性,错误已经犯下,无可弥补,我是一名共产党员,深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