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天爷呀,你终于开眼了,我说什么来着的?老天爷饿不死瞎家雀!”
“屁!要说神,还是人家李百通,看见没有?这是不是深夜丑时?”雨在外面呼呼啦啦,雨脚乱如麻,快如箭。牛芳芳也坐起来,不在四仰八叉,不再辗转反侧,难以入睡,而是巨大的惊喜,让她兴奋睡不着,虽然热浪还在往屋里扑,终是强弩之末,随着雨越下越大,真的是瓢浇盆泼。
“漏雨了?好象漏雨了?”李宜忠兴奋站起来,用手去等,果不其然,硕大雨点,落在掌上,“狗日的,你下吧下吧,下它三天三夜!”“咔嚓嚓--!”巨大的雷声,让他跌坐在地上,一屁股泥水,象蛟龙出海,闪着金光,腾空而起,他想出去,一则看看雨张狂的样子,另一则,借着雨水冲一下。
“不行!小心雷劈!”牛芳芳拉住她。白亮亮的雨条,从碗口大小窗看,如瀑而下,电在闪,雷在鸣,他们却再也睡不着。
透雨,透着喜。
“狗日的,又蒙对了,这回老小子更加声名鹊起!”
“八月十五不敬月佬,你要敬人家了!”
“屁!老子又不是皇帝,不可能金口玉言,逗他老小子玩,你还当真?我真敬他,怕折他寿!”
“咣当!”一声,不知什么倒地上,吓得牛芳芳一下子扑进李宜忠怀里,瑟缩发抖。
雷声不断,一直在头顶响个不停,雨声不断,能够听见地上,走水的声音,不知不觉,凉爽了许多,空气也不似那么憋闷。
“睡吧?”
“还地上?”
“当然,地上凉快!”
“你想睡在泥水里?”
“孩子们怎样?”
“还能怎样?睡着了呗?”
那场半夜惊魂的透雨,改写了庄稼人的生活,李百通不吹自大,这场雨下到天亮,只是停了一小会儿,淅淅沥沥的小雨,一直下到后半晌,雨过天晴,太阳西斜时,沟满坎平,树上滴雨,水沟欢快,许多人光着脚丫,在凉爽的雨水走来走去,李建良拿着渔网和铣,他要堵鱼,有水便有鱼的说法,始于他,却至今没有终。
大河淌,小溪流,那些精明的庄稼人,充分利用这一时间张网猎渔,在这方面,李建良是个佼佼者,但凡他经过的地方,就知道哪儿有鱼,哪儿鱼多,肖梅抱着儿子,跟着他,笑盈盈端盆拾鱼。
李建木笨拙如牛,别人用网,他用篮头或粪箕子,大小且不合适,那些鱼象是嘲笑他或戏弄他一样,磁一声从篮头边窜过,他竟然伸手去抓,鱼没抓着,还跌坐在水里,看着李建良一网网把鱼甩在岸上乱蹦,他气就不打一处来:凭啥他哪儿就拾不盈,自己就一个逮不着,他堵气把篮头扔进水里,不知道是骂篮头还是骂自己,“没用的东西,滚一边去!”
“二哥,你干甚嘞?你与其这样折腾,还不如来给我拾鱼,我送你些,怎么样?”
“不干!”丢在水里的篮头淌过来了。
“二哥,你的篮头淌过来了!”
“不要送你了!”李建木跳进污浊的水里,卷起袖子,腚撅得象油壶,两只手象螃蟹的腿,居然上水里摸鱼。
“跟我杠上了!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他没有好的家伙什,怎么抓鱼?就那样?虽占具好的地势,也是没用的!”李建良一针见血指出问题关键,这张用猪血泡过的网,竟然耗费他三年时间,才织成,这会儿派上大用场,“二哥,你的篮头子!”李建良高高举起,往下滴水。
“送你了!”李建木在这方面,的确不行,篮头是用来装草和菜的,它太浅太硬,即使有鱼撞里,打个回弯,又窜进水里,活鱼在水,那就是浪里楫,纵横驰骋。
就此事而言,双李双分,一个是智者,一个是愚者,所以生活分野,李建木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