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在焉,在启蒙的文学土壤里,催生了一棵幼芽,李建松和朱九红孩子也算多的,有我叫大姐的李淑华;叫大哥的李子道;叫二哥的李子轩;叫二姐李银侠,其实二姐只比我大一个星期,后来还有三弟李子燕,三妹李素娟,这其中也有夭折三个,没有落下名字,想想他们,是何等的悲催,生而为人,没有成人,错误走一遭,算是干吗的?
李建松的确是这方面行家里手,他唾沫星四溅,时儿慷慨激昂,时儿捶胸顿足,时儿拍案叫绝,时儿谩骂诅咒……他的情绪就象一把大扇子,把我忽悠得东倒西歪,我迷迷醉醉不行,经常忘记身居何处,澎湃的激情,象海浪一样被团风抱起,摔打在礁石上,飞花碎玉。
纵然这样,我的学习成绩依旧名列前茅,在那十几个人里,我鹤立鸡群,正因为是这样,我才遭到小普等人穷追不舍地敲打,我在那里足足上过一学期,翻过年,我就去了稍远一些,并且隔着一条南北渠的李家去上学,也是耕读班,一二年级混搭,没有正规课桌,只有几块锯开的大木板,这一家很有些钱的样子,有门有院,并且分出东屋堂屋,教我们的是个文质彬彬的戴着白边眼镜的女老师,她的名字我是记住了,姓顾叫成香,并且她和我伯母相交甚笃,我虽然避开了小普等人的骚绕,也避开了李红霞、李瑞芹的温情滋养,心就干枯如井,我在那里煎熬了两年,就到了另一所我喜欢的学校,在那所学校里,才算正儿八经学习,那个地方叫小马庄,只在那里一年,那里教室有几排,没有院子,从东面过来,直接看到学校厨房,李红霞不再上学,我有些忧伤,为啥嘞?在信里问过,李瑞芹先我两一年到这里,不知怎么搞的,我还是二年级,她却在四年级,凭啥嘞?我没问,也没人回答。
我在进入小马庄之前,就在姓顾教的耕读班里学习,顾是个温和的人,她家的堂屋,别人不敢去,我和她儿子徐军--一个皮肤极其白的男孩子成了朋友,他男生女相,且下巴有颗黑痣,据说这种相,是富贵之相,他后来怎么样,我不得而知,一个曾经在视野里留过痕迹的人,随着生活的跌宕起伏,个人际遇变化,他身于何处不得而知,但我相信他活着,我被徐军带着,去过几次,那是书的海洋。
徐军的父亲也姓李,听说是军人,一生不曾看这个人,回忆起来有些遗憾。
我在顾老师那里,学会了一些东西,也遗失了一些东西,最令我惋惜的一条链子上带着一枚沉重的袁大头,链子很长,袁大头很重,据我母亲说:那是她父亲林道才给她的嫁妆,我罪不容恕,据徐军分析:我的宝贝很可能被他一家大哥李平安偷了,那家伙就是根电线杆,没事爱臭显摆,我们还在小学底层开智,那家伙就到农中去了,农中就在我家前面不远、小鬼庙后头,它的土院墙东面,就是我家老林,据我祖父说:他的祖父母、他的父母兄弟全埋那儿,他说他将来也要埋那儿,我心恐惧:我的祖父也会死?
李平安的确让人怀疑:那家伙经常翻我们书包,但没有证据,顾老师也帮我找了,哪儿找得到?这是我人生第一件憾事,留在记忆里抹不掉,水洗刀刮,岁月尘封,都不能忘却。
小马庄的学校,相对正规,开设了体育、音乐、美术,多种学科,我一到那里,沈冬秋作为贫协主任,已经入住在那里,口号是“贫下中农管理学校”,我只是不明白:一个瞎字不识的人,怎么管理学校?每次忆苦思甜大会上,他还会爆粗口,这样的人,怎么管理学校?“老师们、同学们,我日他祖奶奶,要说狠哪,还是地主老财……”
除过贫下中农,就是地、富、反、坏、右,经常有人捆绑戴着纸糊的高帽子的人,在我们学校操场上,开批判大会,乌泱乌泱站一操场人,高帽子上还写着字,沈冬秋作为贫协主任,又是5.16战斗队副队长,经常唾沫星四溅在发言,戴高帽的人,有年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