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叫你管理好贾家沟生产队,未必行!说不定还会弄成一地鸡毛,贾书记信任你程度,也就50~60%,要不这队长一职早落你老小子肩上了,醒醒吧,别跟自鸣钟似的,没事就显摆,论智慧,还是人家李百通,那叫能掐会算,你呀,一身慧根,没长脑袋里,长屁股上了,怨不得别人,你这一生呀,也就这样了,看人论事先别人三步!悠着点儿!跟我捣鼓,没啥好处!狗吃倒头饭(人死之前,剩下没吃完的饭!),各人心中有数!”
风轻柔地刮过人脸,四月是个慵懒季节,昏昏欲睡,哈欠连连,李宜忠伸个懒腰,看着贾福生猪肝脸,笑了,象屁一样,喷出响声:老小子,也有你不如意的时候!
?人窝囔,连皮带肉到骨头,我父亲就是这样一个?人。我祖父李精妙七十八岁,举倾身之力,一己当壮,领人在他自己垫的宅基上,盖了三大间草屋,我父亲在整理房屋一转圈,却嘟囔上了,“呀呀!偏不听人劝,逞什么能?盖什么三间,两间多好,累死人了!”他顺着墙基,清理被深埋于土中的墙基石,一把不是很快的铣,锈得口厚,再加上土中有杂草,铲起来费劲,他把对林兰香的不满和对父亲李精妙的不满,散在嘟囔里,盖房之前,他是提出过中肯的意见,只盖两间,比起两檐到地的马安棚强多了,一则实力不够,二则儿子太小,猴年马月才能长大?可是林兰香轴得很,不听他的,硬是拉下一河滩帐,挣命挣出三间土坯房,我看你借这么多帐怎么还?呀呀呸!气死我了!他甚至有些幸灾乐祸,李建木的幸福感很低,只要让他每天都喝上酒,不住猪圈羊圈,他就心满意足了,喝完酒,再哼唱上几句《打蛮船》或是《小寡妇上坟》,他就会心满意足睡去,直睡到日上三竿。
可惜了,李宜忠那狗日的不会让他心满意足,总是象周扒皮一样,每天天一亮就敲响了催命钟,由他发明,钟响三遍之后,必须点名,第一遍钟催醒钟,节奏是:当---当---当---……;第二遍叫起床钟,节奏是: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第三遍叫紧急集合,节奏是当当当---当当当---当当当---……每十分钟一次,生产队东屋山头集合,按名单点卯,点不到人骂娘,直接分配完任务,骑着他那辆破旧自行车,去你家里,揪你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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催命的玩意儿,吊打人的神经,三遍两遍一响,困意全无,一泡屎尿过了,再也不想沾床,夜里没整明白的事,就忘到脑后,当太阳如火燃烧起来时,新的一天算是开始,不管怎么说:他都知足了!心里无事万念休,天塌下来由地等着,事到头上有父亲和媳妇扛着,关我什么事?我管什么事?这种生活过腻了,就想往外面跑,他不喜欢受拘束,他想像鸟儿自由飞翔。他妈,李宜忠就是他妈妈人渣,看人拉屎腚眼眼就痒痒,我娶下林兰香,那是阿拉的福气,想起李建彬奶奶,就时髦一句,折磨我,老子惹不起,我还躲不起?保不齐我又脚底抹油,溜给你看,你能拴着我?逼急了,我就不陪你们玩了,老天都饿不死瞎家雀,至于林兰香就更饿不死了,虽然我是不争气,但我运气好,这女人就一直忠于我,那你又有什么办法?一想到这些,李建木就想哈哈大笑,运贱命好。
“你魂丢了?还不赶紧,钟头遍响过了,洗脸去!”
“洗啥洗,有啥可洗的,呆会儿又干活了,洗了也白洗!”
“你就脏吧!”
李建木笑了,笑得莫名其妙:死猪何惧开水烫?
“抓紧吃口煎饼,喝口开水,上工去,你不怕他那破锣嗓子?带着劈声?”林兰香自顾自去了。
老油条一根,会怕他?动我试试?不怕我儿子长大了削死你?老小子你张狂成这样,后路你留了吗?不管咋说:我是他老子,猪蹄子弯十八弯也弯不到你那儿!李建木却因我自豪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