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山蹑手蹑脚的进门,饶是压住了脚步声,也没能压住胸腔里砰砰的心跳声。
“公子?”君山低声开口。
傅九卿蓦地睁眼,幽邃的眸带着极为不悦的猩红色,冷冷剜过君山的眉眼。
“公子,燕王临走前要见少夫人!”
君山这话刚落地,傅九卿便已经拂袖转身。
心头捏了把冷汗,君山马不停蹄的跟上。
燕王府。
靳月是被侍卫带过来的,一大帮的侍卫冲进了傅家,她不来也得来。周围都是侍卫,一个个手持钢刀,锐利的眸直勾勾的盯着她。
有那么一瞬,她觉得自己就是俎上鱼肉,待宰的羔羊。
“你该知道,此前皇上和太后抬举你,现在本王出征在即,他们知道了,也不会为你多说半句!”宋云奎居高临下,气势凌人。
这话不假,靳月便是知道轻重,才摁住了明珠,不许她轻举妄动。
“所有人退下!”宋云奎道。
侍卫齐刷刷的转身,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撤离,回廊里黑压压的人,刹那间走得所剩无几,只剩下宋云奎的副将卫明。
四下安静下来,宋云奎眯起危险的眸,冷眼瞧着对靳月寸步不离的两个丫鬟。
“明珠、霜枝,你们也下去吧!”靳月忙道。
二人自然不肯走。
宋云奎眼底浮现的杀意,让靳月有些着急,“王爷若是要对我不利,就算你们在场又能如何?不过是多死两个奴才罢了!退下!”
最后两个字,靳月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吐出来的。
霜枝和明月自是不甘心,可听得少夫人话中有话,只能讪讪的退下。
外头,顾若离站在回廊尽处,远远的望着。
霜枝磨着后槽牙,明珠握紧了手中剑。
谁也知道,这女人会不会落井下石?!
这毕竟不是傅家,需得小心为上。 直到霜枝和明珠离开,靳月一颗心才稍稍回落,她用力的抿了一下唇,瞧着眼前盛气凌人的宋云奎,毕恭毕敬的躬身,“不知王爷让靳月进府,所为何事?”
“跟我来!”宋云奎转身。
靳月愣了愣,回头瞧了一眼院门。
卫明知道她在担心什么,冲她做了个请的姿势,“这是燕王府,您终究是公主之尊。”
“我……”靳月咬咬牙,只得跟着宋云奎从偏门离开,一颗心高高悬起,若是明珠和霜枝长久未见她出去,不知会不会闹出什么事来?
但愿,不会。
宋云奎走在前面,靳月跟在其后。
因着心事重重,靳月一直垂着眼帘,待抬头,委实吓了她好大一跳,半晌没能回过神来,直勾勾的盯着眼前的木门。
“进来!”宋云奎率先迈步进门。
袖中双拳紧握,靳月紧咬下唇,燕王府的这帮人还真是没完了?一个个,都拿她当昔年的靳月,逼着她去承认,逼着她继续为燕王府效命!
呵……
吃人不吐骨头。
住惯了上宜院,是以踏入这小院的那一瞬,靳月的脑子里快速浮出两个字:破落。
偌大的燕王府,金碧辉煌,雕栏玉砌,瞧瞧外头那些红砖绿瓦,哪一处不是彰显着燕王府的奢华,燕王殿下的身份尊贵?
唯有这里,萧瑟,凄凉。
深秋梧桐落进,满地的黄叶无人扫,踩在脚下发出窸窣的碎裂之音,合着被风吹动的树梢,静谧中掩着可怕的死气沉沉,藏在这繁华的燕王府里,成为最不能见天日的污秽一隅。
靳月站在水井边上,心口揪着疼,入目所见透着熟悉之感。
“这是当年,靳统领住过的地方。”卫明轻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