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娘几个再去讨,可不是去魏轩跟前讨了,而是向这憨妇讨。
这压根不是哄,这是在告诉她:日后谁才是家里说话的主儿!
江峰这会儿是正缺钱的时候,哪怕是一文,都能让他两眼闪光,直将成心要整治这嫂子的心思,抛在了脑后,一把从她手里抢了过去。
“嫂子可是有钱人啊!那就当这五个鸡蛋是你买的了。”
这动作和话,可不容刘氏多想。
“谢谢小叔子。”楚娇娘晏晏一笑,“娘,既然小叔子拿了钱。那就当您也是原谅媳妇儿了!”
刘氏那个恼啊!巴不得跺脚踩死个人才好,真是个蠢儿子!
江玉还在窗口上等着看婆婆训媳的大戏,没想着戏就这么散伙了,愣让她憋了好一股不甘心。
平时瞧见他这哥哥不是很聪明机灵的吗?怎么今儿个十五文钱就让他成了狗了!蠢货!
见着江峰进屋,江玉一把拉过他,在屋里说了好一通,两人险些没吵起来……
屋里的人在吵,外边却有两人寻了过来,一位宽肩大胡子,瞅着是位上了而立年的青壮汉。另一位比着大胡子瘦了些也白净些,同魏轩不多大,甚是秀气。
“劳烦叨扰,这里是魏家吗?”大胡子打头问着里边的人。
两人看似友好问话,但相容里散出来的戾气可是让人一眼就瞧见的不是善辈,也许是因第一面陌生罢了。
楚娇娘酌量片刻,还是回了话:“是魏家,请问两位相公找谁?”
大胡子又问:“江峰是这家的吗?”
听闻是问江峰,楚娇娘忽来一阵不太好的预感。魏家的人物联系相较是简单的,来什么人自然都认识。但刘氏那头……楚娇娘至今没见过,也没听人提过,更别说是找江峰的。
脑里直想的应是这位小叔子在外结交的什么人。但小叔子能在外头结交什么人,魏轩不止一次对她给过醒儿。怕都不是寻常之辈。
楚娇娘本想,不妨打发得了,哪料刘氏杨着的声儿从后头问道:“找我儿子做什么?”
这刘氏说精也是精,说糊涂也是绕不清楚的一个,不问对方来做什么,便把人的关系露了出来。
楚娇娘绕是无语。
大胡子听着是这儿没错了,与白面的相公相视一眼,嘴边还谄着一丝邪恶,推了院门就闯进来。
“您是他娘那正好,您那好儿子,欠我们赌马场六十多两,不仅不还钱,还打伤了我兄弟跑了,为了找他,我兄弟俩可是翻了好几座山!今儿要是不还钱的话,这么跟您说了,我们就不走了!”
大胡子开门见山,见院中一方石桌凳,同白面相公一屁股稳当的坐下来,两人又从腰背后各自抽出一把杀猪刀,“蹭”的放在桌子上。
屋里头的人听见外头动响,一同出来看了究竟,恰好瞅见两把杀猪刀拿出来的场面。见着那刀锋锃亮,一屋人无不是打了颤。江峰更是吓得软在了地上,心里颤颤:讨债的来了……
刘氏与楚娇娘被吓得不由自主往后退了一步,要说前一刻两人还在暗斗,这会儿两人差一步便是相互搂着了。所谓患难与共,大抵说得便是此刻。
“大,大兄弟儿,什什么赌马场?不知道,您说的什么?”刘氏知道儿子欠了钱,但他说的可是赊下胭脂的钱,哪去过什么赌马场?
大胡子不与她多闲嚼,一掌拍出按了手印的欠条,把江峰在赌马场的事迹说了个透彻,还表明,若是不还,便取下一只手!让她看着办。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江峰在后头发着哆嗦,刘氏打死都不相信自己听话的儿子是欠了赌债才跑回来要钱的。然而回头,就见江峰在门口缩得像一只乌龟一样,心里一梗,一阵恍惚,昏了过去。
他真是欠了债……
“娘!”楚娇娘急忙扶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