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百五十七章 主公,无言的诗殇父(四)(1 / 3)

楚沧月如何不知她的心志,当她是陈娇娘时便是不甘委身于人为妇,哪怕是他身边唯一的王后位置,亦是囚禁困栰她的樊笼。

他被她假意施展的柔情所困,他自不想,原来只要她稍对他假似颜色,他便一败涂地了。

“你不愿的,我又何时真的逆过你的意了?”

“你方才问我,你想听什么。”

他双垂如坠翼落于身侧,肩膀松卸着,银发如霜湿贴于身蜿蜒于腰,他静静地凝视着她,不哀不伤,却是情深不寿,像那细细绵绵的雨,那样无声的安静落下。

“陈白起,我没有你想象中那么坚强,我只想奢望一个你,可你已不愿给我了,那么……那我想要听你骗我,就像方才那般骗着我,哄着我,假的亦无所谓,虚幻的亦无所谓,只要是你。”

陈白起想过他有的各种反应,唯一没想到的就是他会对她这样说。

若非情到深处无怨尤,又怎会宁可拿自己当一愚人供人哄骗呢?

听着他的话,她忽觉那颗如石的心脏裂开了一道缝隙,一阵剧烈的痛意袭来。

她怔然地看着他,脸上没有表情,更没有动静的哀伤,然而,她眼角的泪便那样悄然无息地滑落至脸庞。

楚沧月瞠然眸窒。

“白、白起……”

她后自后觉地眨动了一下眼睛,这时姒姜像忍受不住一般冲过来,他颤着手替她小心地擦着眼泪。

“别哭。”

“我哭了?”陈白起愕然。

她好像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哭一样,正想揩眼的动作却被姒姜一把抓住。

她慢了半拍地看向他。

“醒来!别听他的,白起,你是来找陈族长的,他与你早就不相干了,他已经被你制住了,事不宜迟了,我们赶紧走吧。”

他声音带着不自觉的惶然与急切,他紧紧抓着她的双臂,忍着的颤悸是他不愿意承认的难过。

陈白起缄默了片刻,嘴角扬起细微的微笑。

“对啊,你言之有理。”

她系下颈间的绳子,脱下身上的长袖披风后,走到了楚沧月面前,将它罩在他头上,免他受风雨。

“陈白起!”

见她要走,楚沧月脸上掠过惊慌。

“别走……”

可他却抓不住她。

别走,别走……

但这一次,她没有再停留,抓起姒姜便朝着那二层紫樱阁内而去。

她感知得到,陈孛一直都在这里。

一入楼中,就好像进入另一个空间了,身后的光、还有那片雨中凄然飘落的樱花与树下的那人都逐渐远去,楼内一片漆黑,陈白起脸上没有惆然若失,反而十分安静。

姒姜瞥了她一眼,她没有察觉。

他眯了眯眼,勾过她一只手,不重不轻地掐了一下,嘴里酸溜溜道“你方才对他用了美人计吧?”

陈白起一愣。

反应过来他的话后,才悠悠道“是用了计,但我没有你美,所以你用的是美人计,我这可算不上是美人计。”

姒姜被她赞着美,却也不觉着是假话,他弯起嘴角,指尖纤纤解开了盘扣云袖欗袍外衣披在她单薄的身上,他凑近她“那这么美的我,你怎么不中计?”

偏那楚沧月却中得死死的,就像在炫耀他的一片痴心似的!姒姜心中暗恨不已。

陈白起没想到他会脱下衣服给她穿,外面虽夜下秋寒雨,但她体魄强韧并不觉冷,她挡手想拒绝,却没有姒姜的动作快。

见他坚持,她也没有固执拂他心意,念及他的问话,她想了一下,老实道“因为我不会动情。”

哪怕动了情,也会被系统强制地抽走封起。

姒姜没听懂这句话的真正意思,只以为她还没有开窍,心动而不自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