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也好……
姒姜垂下眼,掩下眼底说不清的神色。
一进入楼中,她感知一下方位,便进冲二楼,此时二楼楼台大开,风吹起紫樱树簌簌作响,楼下的光映红了楼面,有一人正坐于席上,光映其背,身形隐于黑暗之中瞧不清面目,但陈白起却一眼便认出他来。
原来楚沧月方才所站的位置便是此处,莫名这个场景有些熟悉,当初好像她就是在这里赴他的约,喝下他斟的酒,然后遭遇到后面的毒杀身亡。
回忆不可追,她恍惚了一下,便收拾起情绪,走上前,查看起陈孛的情况。
他虽为坐姿,但弯着颈,脑袋耷拉着,应是睡着了,呼吸平缓,神色平和。
也不知楚沧月是用了什么办法才让他如此平静,以往若没有她给他输送巫力,他时常会睁眼坐至到天亮。
见他没有什么事,她便背起了他,趁着夜黑雨深便飞速地出了宫。
将人带到她的住所,她便让姒姜替她护法,让她专心解咒。
解咒的过程十分顺利,陈孛很快便醒了过来。
他轻喘着气,眼神还有些焕散,迷茫迟缓地打量着四周环境,却发现是在一间陌生的房内,正是夜里,房内却没有燃灯,直到他不经意扫到前方有一道纤瘦的人影。
他视力已大不如前了,再加上室内昏暗,即便他坐在靠窗边的位置,却仍旧瞧不清前方站着的是何人,只是人的感觉很奇妙……明明觉得那道身影很陌生,面目也模糊不清地瞧不见,但她就站在那里,他便有一种无法形容的亲近。
陈白起见他怔松迷茫地盯着自己,知他是没有瞧清楚她的样子。
“父亲。”她轻声唤他,好像怕声音再大一些便会吓着他了一般。
陈孛讶然失声。
许久,才颤声道“你、你唤我、我什么?”
“父亲。”她又唤了一声,但这一次声调微扬,带了些笑意。
陈孛至清醒后,记忆力便有些断缺,这也是不可避免的,毕竟中咒太深,若非是陈白起来解咒,只怕他这一得都只能浑浑噩噩地过下去了。
是以,他并不记得这些日子他与陈白起相处的时光,也并不记得中咒后的记忆。
“谁是你的父亲?我陈孛早已是孤寡之人,休得编些谎话愚弄于我!”他勃然大怒,因气极那张青白的病容有了几丝血色,但到底损耗了许多精气,一气便两眼发黑,身形晃摇不止。
陈白起连忙上前掺住他,一手贴于他背部,运气替他解郁疏气,嘴上解释道“父亲,你可还记得你小时最喜与娇娘玩踢荷包,可你最不喜欢绿色,是以小时也从不允娇娘用绿色荷包,穿绿色的衣服,偏生娇娘那时就喜绿色,非要与父亲对着做,为此你气极了还打了娇娘一顿,为这娇娘大半个月都没有理过父亲,直到父亲半夜跑到娇娘床边哭得伤心,娇娘这才与你合好……”
陈孛听着她讲的事,原本激动的身体开始慢慢变得僵硬起来,好像受到了极大的刺激后,一时没有办法接受。
陈白起手下动作未停,持续护着他的心脉,让他平静下来,她继续讲着一些琐碎又只属于父女两人才知道的事情。
“我知道,你以为我死了,这么多年我一直没有来找你,你定是怪我、怨我,所以便不想与我相认了,是吗?”
她放开了他,站起来退后几步,这时陈孛全身哆嗦了一下,猛地抬头看向她,眼中却已是泪水涟涟。
却见她直直跪在他的面前。
“女儿不孝,这么多年未曾承欢膝下,反而害父亲劳心伤神,你今日若不肯原谅我,那我便长跪不起。”
这时,终于相信眼前之人便是他的女儿的陈孛,连爬带蹬地扑到陈白起身上,抱着她便是哇声大哭道“娇娇儿,呜呜……当真是你吗?为父不是在梦里吧,你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