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并非如此,我、我等这便离开。”
她的卑微姿态并没有让这群少年心软。
“耽误了吾等午休的时辰,便想这般轻描淡写地就离开?”
一位眉尾长痣,眼角细长的少年掏出一柄玉杆点按在子妩的肩窝处,边说边微微用力。
他打量她,目光轻漫道“瞧着也不像是外边不懂规矩之人,可是在宫里当差的?”
子妩穿着内庭的奴婢常服倒是好认。
“奴、奴叫子妩,在、在内务宛当差。”她头垂得更低了,忍痛着不敢隐瞒。
“哦,内务宛?”一个长得稍有些圆润的少年走了过来,他皮肤白白嫩嫩,像个蒸熟的寿桃包子,长得虽然讨喜,可笑后微睁的眼神却是刁难的阴沉。
不是谁都可以这样不讲规矩地直视功勋贵族、更遑这样挡路不避,完全是轻蔑权贵,以下犯上。
“既是宫人,为何还如此不懂规矩!莫非是新想的什么攀龙附凤的把戏……”
“可是拦路的是我啊,你们刁难她作甚?”
这时一道软软地、略带疑惑的声音打断了他们的讲话。
吴侬软语,流声悦耳,声音倒是意外好听的,却不合时宜。
众人齐刷刷地一同望过去,却见惹事的小姑娘睁着一双漂亮纯媚的桃花眼,疑惑又不解地看着他们,好像真的对眼下所发现的事情没有察觉到半分危机感。
收回抵在子妩肩窝处的玉杆,张子菖看向她,虽然这小姑子长着一张花容月貌,但他却如视树石,眼底厌烦“别装疯卖傻了,若再不让开……”
“我让开,我认错。”她立即接下他的话,并朝他们诚恳地深深鞠了一躬以示态度。
张子菖“……”
其它人“……”
陈白起站直身子,见所有人都拿一种“一言难尽”的眼神盯着她,她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自己心理素质如此强大,半分不觉怯场与紧张。
她迈着小短腿识趣地退到边墙根下站着,站姿规矩立正,眼睛规矩地直视地面,像个小学生似的,一副我很乖,我不闹的模样。
张子菖与白胖子吴述言瞪着她,只觉一只气堵在肺上,上不去,也下不来!
“你……”
“罢了,瞧着不过是个脑子不太好的傻姑子,别为此事耽误时辰了。”一个看起来要年长些的少年眉宇褶皱着,目光威严地招呼着张子菖与吴述言过来准备要走。
张子菖一脸无语“就、就这般算了?”
年长少年孤独邶面无表情地觑着他“杀一个傻妞,你倒是挺本事的啊。”
张子菖脸色一下便黑了“……”
其它稷下学生本想瞧瞧热闹,但听了孤独邶的话,再回想一下这小姑子的举止行为,的确好像不太正常的样子,他们倒不在乎随手捏死一个冒犯贵族的平民,可读书的人都莫名有些清高的坚持,为难一个傻子这名声传出去也不太好,于是也兴致缺缺不欲逗留。
陈白起听出了孤独邶是替她讲话,虽然内容不太友善,但他应该是个好人!
默默给孤独邶发送好人卡的陈白起,对着孤独邶的面便露出一抹大大的笑容。
而孤独邶却似辣眼睛般避了开去,真是个傻妞!鬼知道方才他为何忽然要出声,以往他也没觉着自己这么有同情心去多管闲事啊。
深藏功与名的“撒娇妹妹”在暗处发挥着光与热。
跪在地上本无计可施的子妩,见事情忽然峰回路转,心底暗松了一口气,她看向陈白起,一时颇有些感叹不已。
这还真是傻人有傻福啊。
稷下学生步下有风,与旁人不同的金贵风度令黯淡的冬日都炫亮几分,在他们与那被判定为傻姑子的少女错身而过之际,只见她一开始的确目不斜视,安安静静地等待他们经过,直到一蓝白衣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