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弃,宛如滔滔长河,在这一霎,从那裂缝里,汹涌地奔腾而出。
……
燕绥和文臻久久没有说话。
那对姐弟在阶梯上的一切两人都看在眼里,看见易云岑的怒骂,易秀鼎的松手,易云岑的震惊,和背对他们的易秀鼎忽然越发孤绝的背影。
文臻心中百味杂陈,也不知道该说什么,那人的痛哪怕隔着一道墙都如此鲜明,她连吃醋都觉得沉重。
却见燕绥哗啦一下脱了外袍,顺手扔了腰带,还要将这两件扔出去,文臻赶紧伸手拉住。
这要扔出去,外头那位还没走,看见了,估计也就活不成了。
她抢下衣服腰带,随手塞在燕绥看不见的角落,平日里少不得要装吃醋,此刻也不敢,生怕燕绥为了表明心迹,做出什么决绝的举动来,那就真的难堪了。
只是她虽然谨慎,燕绥却非同常人,脱了外衣后还没完,又脱里袍,还拉开门,看样子要探头出去唤人,文臻一把拉住他,“你要做什么?”
“洗澡。”
“这半夜三更的洗什么澡!”文臻拼命把他往后拉。心里又好气又好笑。
是不是剧本拿错了?
不是应该女主角被人占便宜了拼命洗澡,在浴缸里把自己搓掉一层皮疯狂摇头哭着说我好脏我好脏吗?
燕绥你这样抢戏真的好吗?
不管好不好,反正不能洗,虽然那姐弟二人已经走了,但这大半夜的喊人烧水洗澡比刚才扔衣服还惊悚。
文臻觉得自己今晚简直可以荣膺一个东堂圣母奖,男朋友被人占便宜了,她不仅不骂小三揍男友还得安抚受了侵犯的男友,还得保护可怜的小三。
十八流编剧都不敢这么写。
“不用洗澡啊,脱了衣服不就行了?你回来衣裳整齐的,人又没碰到你什么是不是?要么你看这样行不,我抱抱你亲亲你,用我的气息覆盖掉别人的,好不好好不好?”
燕绥这才停手,斜着眼睛看她,这一霎月光在他脸上半明半暗,瞧着邪气又俊美。
文臻隐隐觉得,他好像又发生了变化。
前段时间的甜萌淡去许多,身上多了一种烟气般的淡淡的邪和冷,像深山明月下幽黑的祭坛上,腾起游转无定的云雾。
随即他笑了,懒洋洋地道“如此甚好。”
文臻看着他迈着大猫一样的步子向自己行来,像一只华丽的豹子优雅地逼向猎物。
她忽然觉得自己上当了。
这货是不是故意的?
这样作一下,她自然不会再找他算账,不仅不会算账,还会加倍安抚。
啊啊啊这个奸猾似鬼的混账!
“我很好奇,用气息覆盖是怎么个覆盖法?”
燕绥满意地吃吃笑着,一斜身靠了上来,一手揽住她的肩,把她往怀里一带,半边脸颊往她面前一侧,笑道“来吧,来覆盖我吧!”
又一语双关。
文臻瞪他半晌,忍不住也笑了,凑过唇去,在他光滑冷洁玉一般的肌肤上啾了一口。
这一口啾得有点用力,果然留下了一个红印,文臻嘻嘻一笑,爬起来捧着他的脸,笑道“不行,不对称。”
燕绥微笑望着她,微微仰起脸,乌黑的眸瞳里倒映着她的影子。
他这样仰起脸的姿态,脸型线条美妙精致,一双眸子辉光流转,瞧得人心要跳鼻血要流,文臻捧着他的脸,一时有点不舍得下口,装模作样对着另一边的红印比了半边,叽叽咕咕地道“种草莓得对准了,可不能歪了……”一边把唇凑上去,比了一比,又比一比,促狭地笑一声“哎呀不对,再来!”
燕绥低笑一声,道“又使坏了是不是?”一个翻身,文臻已经在他身上,正好把唇印在那另一边脸颊上,肌肤的透骨香腻腻地传来,文臻笑着用力压了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