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胎便被暗害,生来有母便如无母,三岁便被迫出宫,因才智出众自幼便行走于风口浪尖,少年起便承担了与这世间最黑暗庞然大物周旋重任的人生吗?他永远睁一只眼睡觉有什么稀奇?他还永远一只脚踏在地狱和血火之间呢,那滋味你尝过吗?你想都想象不到吧!
心间一股戾气涌起,她笑得越发欢快,手指重重一捏燕绝胳膊,将他往屋外一扔,扔得这个瘸子一个踉跄,才朗声道“定王殿下,今晚刺客当面,我救了您,这救命之恩,下官也不图您报答了。只求您两件事,一来您是皇族,我是大臣,咱们君臣有别,这半夜三更您亲身往我屋子里闯这种事儿,我当不起,也请您以后千万别介,别的不怕,就怕月黑风高的,误会您是刺客,下了杀手什么的,您冤枉下官更冤枉。二来……二来还没想到,等想到再说,想来定王殿下恩怨分明,这恩将仇报的事情总是做不出来的,下官在此多谢了。夜深了,诸位还是早些安歇吧。男女有别,本官便不留诸位了。”
砰地一声门关上,里头传出文臻对手下的吩咐“把这刺客拉下去,好好审,务必审出是谁主使来刺杀本官的!”
湖州官员面面相觑——明明刚才要占恩情的时候一口咬定是刺杀定王殿下,现在要栽赃,又改口说是刺杀自己,咱们这位刺史大人,真是……啧啧。
这还没完。
远处屋脊上忽然出现一个人影,有人认出是宜王殿下身边的护卫大头领。
中文扛着一个大包袱,遥遥站在屋顶上,对着燕绝施礼,道“请定王殿下安。卑下奉宜王殿下命,折转回来向刺史大人索要一些零嘴儿,不想遇见这被刺一幕。殿下放心,卑下一定会向我家主子转告,我家主子也一定会转奏陛下,给定王殿下索一个公道的。”
说完从袋子里摸出一袋薯片晃晃,躬躬身,走了。
湖州官员……您和您主子这示威示得可真缺德。
不用想象宜王怎么转告陛下,这事儿任谁一听都知道定王有问题,这刺客如果要刺定王,就该发生在驿馆,如果要刺刺史,定王就不该出现。现在这种情形,足够陛下浮想联翩,保不准夺嫡都能联想出来。
“噗”地一声,燕绝一口血,真的吐出来了。
……
天光渐渐亮起的时候,山野间响起啃薯片咔嚓咔嚓的声音。
中文德语等人围成一圈,看着殿下啃薯片,想着那一口的脆、香、薄,悄悄地咽着口水。
但也只能看着,不能吃,文姑娘给殿下的零食,谁也别想染指。上次有一个毛贼,无意中嗅见了他携带的殿下的零食的香气,偷了一包,直接被殿下按爆了脑袋。
中文一边咽口水,一边轻轻按了按自己腰间,他腰间有小包装的薯片,是文姑娘另外给他留的,用文姑娘的话来说,她知道殿下的尿性,给他们几个护卫另外准备了,包装都不一样,让他们吃的时候躲起来,悄悄的。
燕绥吃了几片,大抵是个双数,然后停手,德语接过袋子,小心地将撕开的口子用专用的夹子夹好,中文递过雪白的帕子,燕绥一边擦手,一边道“日语,中文怎么还没回来,又去偷吃了?”
中文手一顿。
片刻后,燕绥手一顿,又看了中文一眼,就像方才没有说过那句话一样,道“中文,拿着帕子发呆干嘛?扔了啊。”
中文道“殿下,你嘴角沾上薯片屑了,我给您擦了。”
不等燕绥回答,他伸手给燕绥擦嘴,帕子顺势在燕绥鼻下一抹,然后将那团帕子握在掌心。
燕绥回头看了他一眼。
中文低头,日语德语英文转头,片刻后,日语冒冒失失地道“殿下,要么咱们不回京了,直接去大荒吧。”
德语却道“殿下,上次那颗药,是不是在文大人那里?”
“不,在我这里。”中文取出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