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夫走了,暗九却还昏迷不醒,云衣无奈,只得另拦了一辆马车,胡诌了个借口,花了些灵石,又好说歹说了许久,才说服车主把他们捎到前面的村落。
暗九一身血腥气越来越浓,莫说云衣一个人抬不动他,就算云衣能抬动,恐怕也没有哪个老实人家敢收留。
不得已,云衣只得托车主把暗九扯到村落旁的林子里,待人走后,她四下确认了一圈无人,才敢召出天火。
这里临近人家,她倒不怕有追兵追杀至此,只是担心会吓到入林伐木狩猎的村民。
暗九虽伤得重,好在只是些皮外伤,只要一些止血回气的丹药,待暗九醒了,他自然能自行处理伤势。
可云衣从来没有炼这些低阶丹药随身带着的习惯,她从来是带足了药材,然后随需随炼。
这不是个好习惯,若是事出紧急,恐怕她连炼丹的机会都没有就要一命呜呼。
好在这么多年,也没遇上多么紧急的情况,云衣每每反思,都不由感慨自己命大。
一手召出天火,另一手自储物袋中随意翻找出几味药材,也不取丹炉,也不绘丹阵,就这么随便往火里一丢。
这都不是什么高阶的药材,也就不存在什么耐火性,甫一遇火便变了形态。
没有丹阵是无法成丹的,云衣却不在意,只将几种药液融了,待它们同一了颜色,那玉瓶一装了事。
这不是丹药,只能算是一种简单的药液,药性深浅至今尚无定论,但保质时间极短,却贵在省事。
云衣从前极喜欢这种偷工减料的法子,而每每被师父发现,都要面临重罚。
不过现在她也算是天高皇帝远了,云衣晃了晃玉瓶中的液体,突然觉得少了些小时候犯禁的刺激感。
暗九此刻正昏迷着,这药液自然无法喂他服下,云衣左右望望,将暗九拖到一片空地,于其上凭空画了一个圈,而后,仿佛描着一个无形的阵法一般,将药液洒于其上。
这是云衣独创的用药办法,以阵法催发药性,用她师父的话说,只有她会那么无聊浪费时间去琢磨这种多此一举的事情。
这话说得在理,毕竟丹药救人,作用常常发挥在人昏迷之前,像她这种医“死”不医活的异类,恐怕当今仙界,独她一份。
当药液完成了阵法,竟没有一滴滴落,而是浮在暗九身上数寸的位置,液体还在随着阵法运行不断流动。
云衣轻轻抬手,凭空一按,“落。”那药阵竟当真迅速落到暗九身上,护在其丹田。
随着一圈圈运转,阵法的光芒越来越暗淡,而暗九的脸色竟一点点恢复红润。
当最后一丝药力耗尽,阵法消散,暗九的手指微微动了一下。
刚刚好,云衣满意地看着暗九慢慢苏醒,每一丝药力都用在刀尖上,这是她以丹入医最得意的一点。
但暗九没醒,自小暗卫的训练已让他养成习惯,睁眼前必要先感知周围的情况。
“睁眼吧,没事儿了。”
云衣其实看不出暗九的伪装,但她对自己的能力绝对自信,如果暗九没醒,就只能说明他是装的。
暗九睁眼发现自己正身处一个林子,位置不深,远远地还能望见人家,身上的伤竟已经结疤,方才打斗时耗尽的气力,也有回复的趋势。
“你是炼丹师?”他自己伤得多重自己知道,普通医师绝没有这种起死回生的手法。
“算是,”云衣挑挑眉,算是承认了,这消息当然会传到凌清安的耳朵里,这恰恰也是云衣的目的,“你先疗伤,等你好点儿了我还有问题要问你。”
“什么?”暗九本已盘腿坐下,听见此言谨慎地抬头,他直觉这个问题不会太容易。
“城西的山匪究竟是怎么回事?整个永安城不是人人都知道这件事吗?”云衣本想等暗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