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典可感觉自己受到了欺骗。
可见穆沧平这个人多虚伪明明敛有巨额财富,偏每每麻衣布鞋出行。明明手握一把稀世利器,却将其伪装得像一块从大街上捡来的破烂铁!
当然,当此时,她也没有心思去想穆沧平的虚伪。与高手近身过招,一击不成,下一刻便极有可能遭到反杀。
她脑中如有一辆高速奔行的马车,数个车轱辘飞速运转。
一面紧盯住穆沧平的手臂与五指,揣摩他的下一步动作,一面沉肩卸力,改斩为抹,剑刃“刷”地从穆沧平手中长剑上游过,释去方才一斩不成而反跳产生的巨大的无法控制的力量。
同时抬脚朝穆沧平下盘踢去,一连数脚,或撞或勾或缠,变化极快。
这无影腿她是跟凌涪学的。
至于这些难缠的招式,却是在合生堂帮常纪海拔草时悟出来的野草顽强,扎根坚深,若以蛮力拔除,习武人当然也不惧。但若施以巧劲,东南西北各向俱拽拉几下,松动根壤,拔起来就要轻省多了。
这个法子虽然不能下倒穆沧平,却足以让他分心。
穆典可得以顺利化去劣势,剑锋一转,格住穆沧平追来一剑。再一转,两把同样销铁如泥的宝剑几呈平行之态抵在了一起。
穆子建这时也看出穆沧平那一剑真正隐藏的剑意了。
“我死了。”他说道。
此时他身后的一排槐柳树几乎尽秃,蜂涌的树叶在颖水上方盘旋,而水面波平如镜,无一丝纹痕。一动一静,显出极度的诡异来。
忽然满空的树叶一滞,下一瞬间几乎同时消失。是被无形却尖利的剑气切成了丝,碎成了粉,化成一蓬绿雾吹散在了风里。
常怀璇坐在船舱里,是离两人打斗最近的位置,至此方才说了一句“好诡异的剑法!”
她其实一开始并不明白穆典可为何要冒着被穆沧平一剑穿心的危险不退反进,现在终于明白。
穆沧平此人实在过于可怕,竟能够做到将剑式和剑意完全剥离,随心所欲地组合打出,让人分辨不清他究竟使出的是什么招式。
这简直是无敌之境。
纵然穆典可出手够快,挡得住他剑招的迅与疾,也难保证回回都能识破他的障眼法。
她竟不受控制地紧张起来。99。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