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这一半和普通娃儿的饭量比起来没差多少,可放在自小就能吃的贵宝身上,孙老太的心就跟被扎了一打窟窿眼似的。
但这会儿令冯时夏更想叹气的是“[娟子]又不在了,我还没问她过两天想吃的是什么呢。”
“夏夏,我帮你问啦,娟子姐说她想吃的是那个里头有油棍子的饼子。”于元上前拍拍冯时夏的手背,老干部似的安慰。
很暖很贴心。
“油棍子?油棍子……[娟子]就想吃油条?啊,不,煎饼果子?”意识到自己不小心念叨出来话的冯时夏追问道。
“嗯,嗯!”于元很肯定地点着头。
冯时夏却觉着小女孩提这个,只是不想自己太麻烦吧。
殊不知煎饼果子的各种配料从无到有亲自准备起来,麻烦程度几乎不亚于做一回豆腐。
“好,那夏夏到时候就给她做一个顶配版的煎饼果子。俩鸡蛋还带肉松的那种!”
“夏夏,那我也想——”小豆子眼巴巴地凑过来念叨了半句,忽而想起自己前两天呛声贵宝的话,顿时没了继续后半句的底气。
冯时夏莫奈何地一笑,伸手摸摸“肚仔”的头,并没有提前揭晓自己的打算。
大男孩的想法估计和小女孩差不离,心都是好心,却同样不够了解其中的细节。
他是除了小胖墩之外唯一一个点菜的,说是想吃猪肠。
这东西冯时夏只做过两回,没想到这孩子就惦记上了。
从这么多次的聚餐来看,这孩子不一定最喜欢这道菜,但也算得上比较喜爱了。
大肠好买,只是难洗,但既是自己早就承诺的,多费点时间而已,没什么不行的。
说到底,可能为了她轻松些,这俩孩子还舍弃了自己心中最想要的那份食物。
她接受了俩孩子的好意,没有劝说他们更改,因为每个人都得学会为自己的取舍忍耐。
下午,冯时夏带着极力要给她帮忙的小家伙回了厨房,大男孩在其他三个孩子不知有意无意地唱诵字母歌和加减口诀的干扰下,端坐在堂屋加倍练习缺席的课程。
不过,差不多学了一个小时,他便收了纸笔,知道厨房水不多,帮着挑了半缸子才回家。
老人应是在她饭后不久就过来的,帮着冯时夏搓棉线、剥花生,时不时抬眼瞧一回不远处闹腾的几个崽,嘴角隐隐有丝笑意。
为了弥补上午的遗憾,零食的事告一段落,冯时夏便主动提出让几个小孩出门。
没想到结果还是没出去成,四人最终跟着她玩起了插花。
自己的作品好不好看不重要,别人的有多难看,那是一句都不能憋。
于是,免不了又上演一场火药味甚重的争吵。
在喧嚣即将掀破屋顶之际,被迫卷入各方争抢的头号助力和裁判目标的冯时夏,头脑风暴到已经挤不出再多的形容词来平衡他们这个年纪特别不一般的胜负欲和玻璃心,只得借口水遁大法躲到后院去兢兢业业地补苗。
厨房侧墙下,她死死分辨着自己曾经画下的“不要走动”圈,却发现那印记被这期间的雨水冲刷得几乎是一干二净了。
瞪到眼睛都酸胀了,她才在那么一茶盘大的地方大致判断出七颗疑似的樱桃幼苗或幼芽。
天知道当时她埋进土里的总共就只有两颗种子而已。
撒下两颗种子却种出七颗樱桃树的神话显然是不可能发生的。
她其实还是应该用盆栽的方式育苗的,这样才更方便记录樱桃生长周期的各种变化。
不过,虽然理论上来说野外天生天长的果树都是靠自身的种子繁殖的,那么那两颗樱桃种子应该都有几率长成樱桃树,但是她以前又没听说谁家吃樱桃留下的核种出了樱桃树的。
所以,她是挺矛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