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
不、不可能的。自己明明查验过了糕点的数目。
压下隐隐的不安,他微微一笑,转向了卧病在床的伯父。
“二伯。”他弯下腰,轻轻唤着,“您可还好?”
对上火烈偈的目光,他又问道“您晓得我是谁么?”
男子点点头,盖在被子下的手探出来,将一枚古铜制的令牌递到少年的眼底下。
“伯父这是做甚么?”火粲惶恐地连连摆手,“这是号令火氏三千兵力的令牌,您当好好保管才是,怎能这般草率地交付出来?”
火烈偈听了这话,眼神中透出几分迷茫之色,宛如孩童一般惴惴不安。
“哈……”火粲见他这副模样,心神便安定下来,不觉笑出了声,“二伯?二伯?不晓得您如今是把我当做谁来疼爱?哈哈!”
少年背着手在屋内大步地转着圈行走,压抑着内心的激动,面容几乎有些扭曲。
“移情蛊”,能使得中蛊之人将下蛊人当作最亲近的人来看待,且这种亲近会伴随时日愈发加重,对旁人却越发情感寡淡,最终会使得他对下蛊人惟命是从,甚而连性情也会随着下蛊人的教唆而改变。
“二伯,侄儿来了。”火粲再度走过来,两手撑在床面,眼神阴沉,“您晓得么?我等这一日已有三年了!为甚么无人人处置你?为甚么将你吹捧至家主候选的高位?娘亲明明甚么都晓得,却无人告知我父亲为何逝去!都和我说父亲是战死、战死的!以为我便甚么也不晓得么?哈哈!”
少年语速很急,顾忌着外面有人,刻意压低了声音,这使得他胸膛起伏,不断喘息。他的面庞涨得通红,眼神极痛恨,又兴奋异常。
“日子还很长,二伯。我不会杀害亲人,我会教您活着——慢慢偿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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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容虽有心偷听谈话,却别无他法,索性跑去和火凤、火念安在一处,好奇地扭头看树下叙话的两人,看清那女子的容貌,却是被狠狠震慑了一下——
长而秀美的蛾眉横扫,宛若远山青黛。一双凤眼似秋水明亮,目光懒散又暗含威慑,唇瓣轻薄而红润。纤腰被天青色的腰带紧束,盈盈不足一握。
她站在面前,仿佛山谷间的袅袅薄雾一般轻淡,却又围绕着不可小觑的威势。
萧容晃了一会子神,再看艳丽夺人的火苗苗,只觉这满园子的芳华都集中在这二人身上了。
“要同我们一道玩吗?”
火凤稚嫩的声音拉回了他。
“唔,好啊。玩甚么?”
“投壶,会吗?”
她底气虽然很足,神态却有些失落。
而她身后的男孩子——火念安,此时正冷淡地看向不远处的花树。
萧容回想起昨日在柜子里时看到的情景。那时的火念安虽也沉默,眼神却是有温度的,不似如今这般冷漠。
“他不玩吗?”
男孩子闻言收回视线,点了点头以示回应。
这么玩了一会子,主屋的门便自内被打开了,月白色外袍的少年从容地迈步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