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楚眠看着他的笑容。
他越是纵容得毫无底线,她越是觉得这几年的她就像是一个傻子做了一场梦,荒诞可笑。
她坐在那里,凝视着他的眉眼痛得歇斯底里,痛得表达不出来。
好久,她缓缓低下头,靠到他的肩上,唇微微张开。
“啊……”
脆弱而苍白的声音从喉咙里细碎地发出,断断续续的,连喊都喊不出劲来。
厉天阙蹲在她面前,听着她的痛苦,抬手按上她的后颈,嗓音低沉,“大声点,阿眠。”
迷离的灯光落在她的身上,像极了一个无能为力的孩子。
楚眠的嘴唇张了又张,张了又张,最后伏在他的肩上声嘶力竭地喊出来。
“啊——”
她浑身发抖。
喊声在寂静的夜里响起。
不远处,行色匆匆地路人闻声停下来看一眼,又急忙离开。
孟墅同保镖们站在各自的位置,听到声音,孟墅不由得抬头看向厉天阙和楚眠的方向,目光渐沉下来。
他一直没有同方管家他们那样称呼楚眠少奶奶。
不是他不认楚眠这个人,而是他看过楚眠为了理想坚持时眼里的光,不肯妥协时的倔强,努力到刀架到脖子上都不会放弃的决心……
在他眼中,楚眠首先是个有独特魅力的个体,其次才是厉总的太太。
可现在,那丝光怕是要从她的眼睛里彻底失去了。
而遮挡光的黑暗还是从她心心念念的风岛内部裂开来。
……
楚眠被厉天阙抱回庄园。
当晚,楚眠就发起高烧。
沈医生加入了病毒研究小组,大晚上,方管家紧急找来一位医生替楚眠诊治。
那医生见到楚眠,眼神明显不对了。
她坐在床边看着他,她相信,要不是这里是厉家,边上坐着一脸冷漠的厉天阙,这医生一定不愿意替她看病。
医生戴上口罩,动作避忌地替她抽了血,检查过后先是松一口气,又无声地叹了一口气,仿佛在懊恼一般。
“病毒检查是阴性,没有感染,就是有点受寒着凉,加上累了,吃点退烧药就好。”
楚眠沉默地接过药吃了。
方管家站在一旁,见状说道,“医生,发烧可大可小,不如在这里住一晚,也方便随时观察。”
闻言,那医生收拾着医箱立刻拒绝,“那不行,我那诊所里现在也全是等着检查的人,我在这耽误一晚,万一出点事就麻烦了,谁的命不是命呢,不好意思啊。”
“……”
方管家被他话里的阴阳怪气刺得一僵。
厉天阙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里,十指交叉,从医生抽血开始,他就一直克制地坐着,没有发飙。
此刻他一双眼阴鸷地盯着医生,一抹戾气掠过,再难忍耐,正要站起来,楚眠忽然淡淡开口,“方管家,送医生。”
“……”
厉天阙咬了咬牙,硬生生地又坐回去。
“是,少奶奶。”
方管家点头,还是客客气气地送医生出门。
门被带上。
厉天阙从沙发上坐起来,走到床边,扶着楚眠让她躺下。
他在床头坐下,环着她,骨节分明的手指拨着她的发,“好好睡一觉,醒来就舒服了。”
“嗯。”
楚眠全身恶寒,她贪恋地往他怀里靠了靠,嘴里谈的还是正事,“叶成已经扣下了齐执的电脑,你找点电脑高手去研究一下,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赶在全面爆发前把那批武器的流向找到。”
“嗯。”
“齐执的遗体帮忙安置一下。”她又道。
“知道了,你赶紧睡觉。”